“七表哥,”独孤玉蝉眼睛晶亮地看向虞泽景,见他微微摇了摇头以后,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转而有些忿然,“怎么,沈谦连你的账都不买?”
“那倒不是。”虞泽景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只是寻人不遇,他刚好有事出去了。”
身为皇子,他只能装作偶然经过中军营,一时兴起进去看看而已,沈谦不在,他却是不好直接问明去向的,不然落到别人的耳目里,怕会被怀疑藏有异心。
听说没遇到人,独孤玉蝉一时有些不快:“那人总是黑着张脸,见了咱们也不知道亲热一点,明明他沈家……”
“玉蝉!”虞泽景连忙打断了独孤玉蝉的话,如今他们拢络人手,正要礼下于人,这样的话,可不能轻易说出口,要传了出去,只怕让人寒心。
独孤玉蝉脸色一滞,委屈地低头嘟囔了一声:“七表哥,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
想起表妹跟姚六小姐口角之事,导致姚御史金殿直参,不仅闹得莱国公府下了面子,也使得父皇对母后那里也有怨言,怨她对娘家人不好好约束,丢了皇家的脸;虞泽景又郑重交待了一声:“小蝉,如今形势复杂,你记着务必要谨言慎行。”
见独孤玉蝉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虞泽景不由缓了语气:“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天虽然没有找到沈谦,但是刚好碰到了武侯,我已经请他回去转告沈谦了,明天酉时,我在燕还楼设宴相请他一聚;武侯一定会把这事给沈谦交待好的。”
儿子怎么会不听老子的话呢。独孤玉蝉不由落了心,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七表哥,明天我可以不穿内侍的衣服过去吗?”
其实哪怕独孤玉蝉穿了内侍的衣服,明眼人也都看得出她是女子,不过没人那么不识趣去戳破这层窗户纸罢了,这样她才能经常跟在虞泽景身边。
不过女儿家到底是爱美的,那一身青扑扑的衣服,哪有长裙襦衫来得鲜艳?独孤玉蝉回想几回遇到沈谦,他都是对自己不怎么理睬,心下想着明天一定要精心打扮,务必把他的眼光勾住才行。
皇子私下结交朝臣是大忌,所以两边都会很小心,要是小蝉一身女装打扮过去,怕是会引来那几个的注意……
虞泽景还在踌躇,独孤玉蝉已经摇了摇他的手臂:“表哥,好不好嘛?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人发现我的。”
虞泽景沉吟半晌,碍不过小表妹的撒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大不了明天在燕还楼多布置些人手注意着,想来也不会那么巧就招了那几个人的眼。
想起先前七皇子对四儿子的邀约,武侯沈峻山一回到府中就让人去看沈谦回来了没有,抬脚还没走进二门,就看到一个婆子急急匆匆地抱了只包裹从侧路走来,似乎心中想着事,竟然没有看到他。
直等到走近,那婆子才突然看到沈峻山站在那里,不由唬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侯爷。”手中的包裹不巧却掉在了地上,包裹皮散开,露出了里面一件玄色刻丝银鼠皮的男式披风,瞧着应该是主子才能用的。
那婆子见东西掉了出来,顿时一脸慌乱,手忙脚乱地赶紧去捡那披风,沈峻山不由起了疑心:“你是在哪里当差的?手上拿的是谁的披风?”
虽然大儿媳当家以来,家里诸事并没有什么差错,不过也保不齐有那起子偷奸耍滑的下人,觑着空子昧了主子的东西;这婆子脸色慌张,心里定然有鬼。
听到沈峻山问话,那婆子果然更是有些发抖:“老奴…是在角门当差的……”
角门当差的人,跑到这边二门外来做什么?沈峻山不由脸色一沉,身后的长随立时上前低喝了一步:“侯爷问你话啊,这披风是谁的?!”
那婆子欲言又止,听到沈峻山重重哼了一声,这才颤着声音答了:“是…是四爷的……”
四爷,沈谦?爷们的衣物哪会让这么一个角门当差的婆子来拿着?长随瞧了眼武侯的脸色,一脚就踹了过去:“大胆的奴才,你竟敢偷到主子头上来了!”
婆子顾不得呼痛,先叫起屈来:“不是老奴偷的,是成国公府上一位秦小姐还过来的,赏了老奴几两银子,让老奴把这件披风直接还到四爷手上,不要让别人看到,还让老奴带话说‘多谢四爷的关心’……侯爷,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偷主子的东西啊!”
成国公府上的秦小姐?成国公姓华,夫人姓梁,府上何时又有一位秦小姐了?
沈峻山见那婆子为了证明清白,把那位秦小姐赏她的那只荷包都拿了出来,捧在手上战战兢兢请人验看,示意长随先把那件披风取了,压下心里的疑惑呵斥那婆子几句,放她自去了。
沈峻山直接就往书房去了,先前派去沈谦那墨竹院问话的人也回转过来:“侯爷,四爷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