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沈谦一时也有些气急起来,又很是无奈。
什么说上几句话,她喝醉后要是发生什么,哪里会是只说上几句话的事?见秦云昭扭过去生了气,沈谦忍了忍,还是放缓了语气:“你对他…就不知道要避讳点么?”
避讳?沈谦这是什么意思?秦云昭一时只觉得自己胸口气血翻滚得厉害。
自己本来就没有对沈瑞怎么着,就是来了南城,跟沈瑞的几回交谈也都是在沈谦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要自己怎么避讳?难不成还想自己学那愚蠢的贞节烈妇,因为男人拉了自己手,就把自己的手臂砍下来么?
那他自己和安妩呢,又算怎么一回事?!这男人,眼中只看得到别人,就没有看到过自己么?
秦云昭气极反笑,霍地站起身直视沈谦:“怎么,我本就是这不知检点的性子,大将军以前也如此评论过,现在倒忘记了么!”
沈谦的脸色刹时铁青:“秦云昭,你胡说些什么!就是跟我赌气,也要有个度!”
“度?”秦云昭嗤笑了一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如大将军告诉我,要怎么样才算是度!就像那个象南公主每天都黏在你身边那样的度?”
沈谦额角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你明知道我对她根本就是无意的!”
“那我呢?”秦云昭直视着沈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莫非你认为我对沈瑞就是有心?还是你一直都不信我?”
若是有心,她早就跑到沈瑞那里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与自己口角斗气?可…可这根本就不是有心无心和信不信的问题,这明明就是,明明就是……
沈谦只觉得两边太阳穴胀得一突一突地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夹缠不清的样子。他明明就是想交待好阿昭以后不准再喝醉酒,也不要跟沈瑞有什么交集的!
“阿昭!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胡搅蛮缠了好不好?”沈谦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绪。
胡搅蛮缠么?秦云昭却觉得心里有一阵凉意淌过;沈谦一直叫自己野丫头,何尝没有几分自己言语之利的原因?爱时是掌中宝,厌时是脚底泥……
秦云昭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我偏就要胡搅蛮缠,又怎么样?”
“秦云昭!”沈谦忍不住上前一步,瞧着她已经眼含警惕地退开了两步,只得停住了步子,乌黑修长的眉眼中染上了一层恼意,“你…你冷静冷静,自己好生想想吧!”说毕转身就大步离去。
秦云昭听着他脚步声重重地踩在竹楼上,不一时就没了声响,身子晃了晃,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冷静地好生想想,要她如何冷静,又要她如何想?
立在竹楼下等着听主子吩咐的银沙和珊瑚两人,垂头听着大将军步履生风地离了院子,一时间噤若寒蝉。
过了半晌,银沙才抬起头看向竹楼,喃喃自语:“姑娘怎么就跟大将军吵起来了呢?不该吵啊……”珊瑚目光微闪,抿紧了唇继续沉默着。
心情再坏,沈谦也不会轻忽掉自己一军主帅的责任,起身布署兵事去了,战事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了。
南城的布政司衙署里,沈瑞也在认真地批着公文,余江疾步走了进来:“三爷,象南安妩公主来了。”
安妩?沈瑞停了笔,轻轻搁了下来:“请她到小花轩里先坐坐,我稍后就来。”
安妩捧了一杯凉茶,刚喝了一口,沈瑞已经走了进来:“不知公主殿下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这个人的声音跟沈谦那么相似,只可惜不是他……安妩放下手中的茶杯,定定看了眼沈瑞,才沉着脸吐了口气出来:“昨夜我王兄设宴,跟大将军那里挑明了。”
挑明了?沈瑞微微挑了挑眉,嘴角有一丝讥笑一闪而过,这女人,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
果然,安妩黑着脸继续说了下去:“大将军拒绝了我,说他曾对未婚妻承诺,今生今世,只愿与她一人偕手白头,绝不愿再作他想!”
说完这句话,安妩忍不住有些沮丧:“你说,天下怎么还有不肯吃腥的男人,真的就甘愿只守着那一个女人吗?”
沈瑞心中悸动,瞬间想起昨夜秦云昭醉后的话来:不许陪别人,只许喜欢我……若他得阿昭,他也甘愿如此,有阿昭,足矣。
“沈大人,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安妩看着沈瑞在那里走神,心下着急,把“我们”两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