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忠,46岁,曲阳县县长,县委常委。
“啪”黄伟忠脸色铁青的摔了电话,明明知道黄宇是他侄子也敢抓,明明知道龚鑫是他授意去要人的,居然还敢打,而且打成重伤。
尤其是司机一字不落的向他汇报,这更让他怒火达到了顶点。一个小小的县局局长这样挑战他的权威,要是不处理他的脸面何存,以后再县政府还怎么开展工作,谁还服他。
黄伟忠抓起电话打给********邱玉国,“邱书记我是老黄,今天县局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这个杨洛还真是不像话。”
黄伟忠说道:“杨洛同志滥用职权,无故殴打他人造成重伤,已经构成犯罪。我提议召开常委会,撤销他一切党内职务,移交司法机关。”
邱玉国说道:“老黄!有缘就有因,有因就有果,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这么上纲上线。我相信作为一名党员,一名国家干部,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抓人去打人。”
黄伟忠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两个人不合这谁都知道。但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的秘书被一个小局长打了,对他们这些常委来说可不是光彩的事。但他没想到,邱玉国在这个时候拖他的后腿。
黄伟忠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我知道了,但我保留意见,还有马上派调查组进行调查。”说完挂断电话,邱玉国马上就要调到市里,现在撕破脸对他没有好处。
沉思了一下,拿着电话又拨了一窜号码。响了半天对方才接通,听筒里传来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黄啊,找我有事?”
黄伟忠恭敬的说道:“老领导。”然后把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筒里一阵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古往今来,凡是伟大的政治家,都有强烈的权力欲。但在被没有获得足够的权力之前,你必须学会把自己的欲望深深地隐藏起来。对于一个仕途中人来说,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你在受到挫折的时候不能灰心丧气,破罐子破摔,否则你就完了。反之,在很顺的情况下,也不要翘起尾巴,那就是太浅薄了。所以,我送你一个字,“忍”。第一是对自己的克忍,忍住自己的欲望不要表现出来。第二是对别人容忍,指的是能帮助你的人,就是他得罪你也要忍着。第三是对敌人的残忍,当你得到足够的权利时,在彻底的把敌人踩在脚下。”
黄伟忠想了想说道:“老领导,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没有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
黄伟忠慢慢放下电话,然后叫来秘书给他倒了杯茶,仔细咀嚼那些话。
林正祥,42岁,曲阳县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
林正祥以前在乡镇作为一把手都是大刀阔斧果敢坚决,也是心细如老成持重的人。自从被提拔副县长以来长期被黄伟忠打压,做事畏手畏脚。县委副书记曹国锋在退休之际力排众议,把他推到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可被黄伟忠打压的情况并没有缓解,在常委会上可以说没有一点话语权,这让他有点心灰意冷。
林正祥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站在那里给他汇报的秘书,他真想放声大笑。黄伟忠的侄子黄宇被抓,理由是涉嫌绑架拐卖妇女。而黄伟忠派龚鑫去要人,居然被新来的局长打成重伤。
秘书说完事情经过,更是让他感到震惊,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杨局长胆子够大,做事够猖狂。放言如果黄伟忠不满可以召开常委会议撤了他的职,甚至让纪委下来对他实施双规。这样狠打黄伟忠的耳光,不可能是一个县公安局局长有胆量做出来的。
紧接着他通过自己所有关系探听杨洛的底细,可让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了解的也都是纸面上的,这些杨洛的简历写得清清楚楚。但他并不相信杨洛这么简单,这时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是伯乐的人。
抓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位于郊区一个普通的民宅,两间平房坐落在不大的小院里。房前是一个一人多高,用塑料罩起的花棚,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一名年近花甲的老人拿着剪刀正在细致的修剪。这在严寒的冬天,给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
林正祥下了车,静静的走到老人身边恭敬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老人每一个动作。
这一老一小,一个静一个动气氛很祥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放下剪刀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然后指了指花棚里的两张椅子,椅子的中间是张小桌子,旁边还有一个茶炉,茶炉上放着一个茶壶正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坐下说。”
林正祥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然后拿起茶炉上的茶壶给老人到了一杯茶,“老书记,我这次来是向您请教点事情。”
这个老人就是退下来的前县委副书记曹国锋,“现在县里的形式很复杂,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真怕你把持不住走错路,今天你能来我这个老家伙也就放心了。”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吧,什么事。”
林正祥组织了一下语言把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老书记您对这个新来的局长有什么看法?”
曹国锋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然后在桌子下面拿出棋盘放在桌子上,“我们好久没有下棋了,来,陪我下一盘。”
林正祥点头把棋摆好,“老书记您先来。”
曹国锋点头,“拱卒。”
林正祥一愣,“老书记这可不是你的棋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