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荷歪着头想了想,随即笑了:“怕什么?她讨好你也是应该的。不然,姨夫可不会给她好脸色。再说了,她还能算计咱们什么?咱啥也没有不是?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倒是被吓成了这样。我瞧着你根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沈玉阑想了想也禁不住笑了——可不是这个话么?她不是自己吓自己是什么?金荷说得很对,光脚的,难道还怕穿鞋的?她这是根本走入误区了。钻了牛角尖了。
两人正笑着,杜若从外头进来了,低声回了件事儿:“常小大夫今儿来过了。听说小姐不在府里,留下一瓶药就走了。还说明儿再来。”说着就将那药瓶儿呈了上来。
沈玉阑自然认得那是什么。叹了一口气接过,又道:“下次再这样,东西你们就不许收了。”常俞上回说的事儿,怕是不成了。
即便是这会子她和沈峻之已经和解了,沈峻之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她提了一嘴,沈峻之立刻就岔开了话题。她也就明白了沈峻之的意思了。
这让她又遗憾又失望——可是真不顾一切,她又有些迟疑。所以,再想起常俞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人家古道热肠,她却食言而肥……
不过,不能去这个事儿,也是该当面说清楚的。
沈玉阑琢磨了一回,直到用过了晚饭,这才将这件事情丢下不再去想。
吃饭的时候林妈妈在旁边伺候,顺带做些总结——这几日都是如此,趁着晚饭的功夫,林妈妈就说会子话。或是说些她今天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又或是指点她如何做得更好。
最开始沈玉阑是极不习惯的——谁乐意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念叨?不过偏林妈妈说的又都让人信服,她也发不出火来。一来二去的,倒是也习惯了。甚至有时候,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她也愿意去问问林妈妈的意见。
自然,林妈妈也是十分乐意的——这要是换成沈玉珊,早就哭着喊着要撵人了。
所以,林妈妈自然越发的用心。一个用心指点,一个用心学,倒是进展飞快——别的不说,沈玉阑的规矩倒是好了很多了。
好在林妈妈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在外头规矩不错就行了。在自己的屋子里,林妈妈反而从来不会要求沈玉阑还严格的按照规矩来。
沈玉阑问过一回,林妈妈笑着眨眼:“规矩是用来约束人的。你要约束别人,自然先得遵守规矩。那是做给人看的。在自己屋里,也没人看着,何必还要让自己不舒坦?”
只凭这一句话,沈玉阑对林妈妈便是有些刮目相看——心头也更看重了几分。
林妈妈说的是今儿见光武侯夫人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大小姐当着太太的面,和光武侯夫人显得太亲热了些。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了。”
也就是说,是有些抢了郭氏的风头了。沈玉阑明白了这意思后,便是点点头:“是我没想到这个。”
怪不得郭氏心头不痛快呢。也是,瞧着郭氏那样,怕是真想和光武侯夫人结交的,可是光武侯夫人倒是和她说话更多些。能痛快就怪了。
“不过,光武侯夫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是让太太那样在意?”沈玉阑沉吟了一会儿后问到。
林妈妈笑了笑:“我们在西北多年,也是听说过光武侯夫人的大名的。这位光武侯夫人可不简单。听说是江南那边商贾的女儿,不知怎么的,和当今的荣贵妃相熟了,被认作了义妹。而当时光武侯还没继承这位置呢,执意迎娶了她做正室。最开始倒是也没什么。可是后头渐渐的,这半个京城的买卖,都和这位夫人搭上了关系。更听说,光武侯府上的库房里,那可真是珍珠如土金如铁了。但凡是和光武侯夫人交上朋友的,也都渐渐的富裕了起来。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沈玉阑不禁咂舌:“半个京城,怎么可能?”莫非这位光武侯夫人竟然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也许是夸张了些。可是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江南那边来的珍贵货物,大多是从这位夫人手里出来的。京城商铺,都愿意从她那儿进货。”林妈妈笑道:“听说还有专门的船队,将茶叶和瓷器什么的送去蛮夷之地倒卖。换金子和宝物回来。还有北边的皮草,药材。”
沈玉阑彻底的惊住了:“那怪不得了。”这些都是出了名的赚钱的。单说是出海倒卖,这个怕是就是暴利了。
想了想,又笑道:“若是将来我能得到她的指点,那可还真是撞了大运了。不过,那样本事的人,看着倒是很和气。”
一时又想——今儿光武侯夫人送的见面礼,她也没仔细看。不过想来,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货色了。
不过,倒是不知道为何光武侯夫人对她另眼相看?说让她去玩的那些话,可不像是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