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抢步走到两个伤者身边,按了按二人的脉搏,察知并无性命之忧,登时脸有喜色,出声道了声辛苦,四人不敢轻受,躬身行礼。
那矮汉子说道:“启禀主公,臣下在青石桥边故布疑阵,将那大恶人阻得一阻。只怕他迅速即便瞧破了机关,请主公即行起驾为是。”
段正淳道:“我家不幸,出了这等恶逆,既然在此邂逅相遇,要避只怕也避不过,说不得,只好跟他周旋一番了。”
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道:“御敌除恶之事,臣子们份所当为,主公务当以社稷为重,早回大理,以免皇上悬念。”
另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说道:“主公,今日之事,不能逞一时之刚勇。主公若有些微失闪,咱们有何面目回大理去见皇上?只有一齐自刎了。”
几人初至,担心身后敌人,却也顾不得与在场众人见过,急忙提出自己建议,只盼逃得此次危机,正说着,忽听得远处一声长吼,跟着有个金属相互磨擦般的声音叫道:“姓段的龟儿子,你逃不了啦,快乖乖的束手待缚。老子瞧在你儿子的面上,说不定便饶了你性命。”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饶不饶他的性命,却也还轮不到你岳老三作主,难道老大还不会落么?”
又有一个阴声阴气的声音道:“姓段的小子若是知道好歹,总比不知好歹的便宜。”这个人勉力远送话声,但显是中气不足,倒似是身上有伤未愈一般。
“咦?听声音,竟是我那徒儿,父王所说的‘大恶人’,莫不是四大恶人不成?他们怎么和我们牵扯上了?”
段誉听到‘岳老三’这三个字,反应倒是快的很,转眼便想清楚了此事。
只是他不知段延庆与自家的关系,难免疑惑。
却见段正淳苦笑摇头,这事情,说起来也是他贪恋风流,才引来得段延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人堵在小镜湖。
这一次他奉皇兄段正明之命,前赴陆凉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觉疑点甚多,未必定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毒手,等了半月有余,少林寺并无高僧到来,便带同三公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以及古笃诚等人来到中原访查真相,乘机便来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这些日子双宿双飞,快活有如神仙。
段正淳在小镜湖畔和阮星竹重温鸳梦,护驾而来的三公护卫散在四周卫护,殊不想段延庆竟然找上门来。
此时见自家儿子问起此事,又哪里好意思说出缘由。
巴天石见自家主公苦笑不语,自然明白段正淳难言之隐,身为臣子,也只得解围,正好觉察到来人已至,当即朗声道:“云兄别来无恙?别人的功夫总是越练越强,云兄怎么越练越差劲了?下来罢!”
说着挥掌向树上击去,喀嚓一声响,一根树枝随掌而落,同时掉下一个人来。这人既瘦且高,正是“穷凶恶极”云中鹤。他在聚贤庄上被萧峰一掌打得重伤,几乎送了性命,好容易将养好了,功夫却已大不如前。当日在大理和巴天石较量轻功,两人相差不远,但今日巴天石一听他步履起落之声,便知他轻功反而不如昔时了。
云中鹤是极为惧怕萧峰的,此时萧峰正默然站在一旁思索着什么,云中鹤一瞥眼见到萧峰,吃了一惊,反身便走,迎向从湖畔小径走来的三人。那三人左边一个蓬头短服,是“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右边一个女子怀抱小儿,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居中一个身披青袍,撑着两根细铁杖,脸如僵尸,正是四恶之,号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
段延庆在中原罕有露面,但武功委实非同小可。他身兼正邪两派所长,段家的一阳指等功固然精通,还练就一身邪派功夫,正邪相济,连黄眉僧这等高手都敌他不过,段正淳自知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