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便又往回走,这逆着人群走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时受到他们异样的眼光不说,还经常被愤怒的人们踩上一脚。钻心的疼。
我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段子。说是妻子在家里看到一新闻报道一男的在高速公路上逆向行驶,于是打电话给正在外面出差的老公。谁知老公一听,立马狂笑:“在我周围哪里只有一辆,分明有上百辆逆行的车。”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二殿瞧见,问我在笑什么,于是我把刚才逆向行驶的笑话讲给他听,谁知他听了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白了我一眼。倒是石三生轻笑了一声。
二殿就更加不满了,说什么这算哪门子的笑话,还嘲笑我们俩的笑点太低,他要是讲个笑话,保证能笑掉一帮人的大牙。我刚想仔细听听二殿到底要讲什么笑话,谁知石三生拉了我就走。并且用了一惯没有用过的技能——他牵着我的手,飞速地在人群中穿插,像凌波微步一样。
“喂……为什么不能听二殿讲笑话?”我问。
可当我问完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石三生牵我的手紧了一下,脸上又涌出尴尬的神色。于是我就更加好奇了,这二殿能有什么本事,让石三生这块石头疙瘩都动容。其实我是私心作祟,想寻些法子多跟石三生接触,指不定他能回心转意,当楚臣的爸爸呢?
——我是为楚臣的安危着想。
在酒店稍稍休整了一下,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又来到那个出现‘血河’的地方。
这时月亮高照,树影稀疏,早已没有了白日里的人潮拥挤,增添了许多诡异之色。尤其是我们站在这虎跃桥头时,看到脚底下的河水赤红红的一条,从桥底开始扩散开来,蔓延了至少六七百米。其中以桥头的颜色最是暗红。
我一想到会是九殿拿着景虫在这里施过法,也许会有余毒,顿时汗毛直竖。真不明白白天那些人跑过看什么,就算没毒,难道不怕回家做恶梦么?
我又翻了翻手机上的那条新闻报道,说是一夜之间变成了血红色,但是当地的环保部门已经介入调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哪家企业偷排过废料,致使河水变色。
我心说你们当然查不出来,谁能料到这仅仅只是一只小虫的威力?
正在这时,我看到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两三百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会儿沾一沾河水,一会儿走到岸边,浇到一棵花树下。
不知道是我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强大的关系,还是什么,当我凝视想看清楚他们手里的东西的时候,我竟然真的能在大晚上看得很清晰了。要知道我可是近视眼。
那些人穿着蓝色的制服,手里拿着一个十来厘米大小的纯黑色的容器。他们不停地在用黑色容器打‘血水’,浇花。那花还很小,才及脚踝,花瓣细长,呈血红色。
我一下就想到了两生花,脑中灵光一闪。莫非,他们要在人界种植两生花,以养殖景虫?(人间的两生花跟阴司的两生花是不一样的。)假如让他们养活了幽冥两生花,那景虫一苏醒,人类必定有一场浩劫。
可是若是九殿的人,他们一定会明白我们会来阻止的呀。没道理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干这些费力的事儿,又不是傻瓜。
那如果这些人不是九殿的下属呢?会不会又是另外一帮人马?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二殿用紫金盒子——不对,他现在不让我这么叫他的宝贝盒子,他说那盒子有名字,唤长生。是石三生第一次投胎为人时,赠给他的,他一直当小心肝稀罕着——二殿用长生幻了道结界,我们三人一起隐了身,静静观望底下那些人到底想要干嘛。
可是看了好久,他们仍然不停地取水,浇花。
我又发现一个问题,那些人用的容器非常的小,干嘛不直接弄大一些的,用桶不是能装更多的水么?细一瞧,发现那容器竟是纯黑色的骨质物品。像我之前完成的那支黑色骨笄的材料。
至今为止,我只在喉咙洞里亲眼所见这种纯黑骨头,并且我们带出来的那块已经被我做成了骨笄,交给邓禹了。
他们会不会跟邓禹有关?
不会的!这段日子以来,邓禹一直很安分。他不是说过那骨笄的照片也是他博物馆的朋友给的么?说不定是邓禹也是被人忽悠利用了呢。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那些人齐刷刷地排成了一队,对着月亮就拜了起来。嘴里发出悠长的哭声,听得我打了个战栗。然后他们的身体逐渐冒出了白烟,由脚开始,一点一点蔓延到头部。他们似乎非常的痛苦,在白烟里面凄厉地嚎叫,全身被烟扭曲得成了各种诡异的形状,却仍然跪在原地,并没有想要起身逃跑的意思。
我想冲过去救他们,毕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二殿拉住我,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这并不是人,而是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