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弄清楚,这上京的任务怎么会分到地方来,但是绝密级指令不容轻视,他所在的分部,所有密探倾巢而动,潘景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分支而已。
潘景并不知道慕寒和岚宛清的身份,在他看来,这两人也只是死人名单上的名字而已。上面传下来的指令,要他一定得小心为上,一击即中,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所以他才会明知对方武力不足,依然小心为上,想要将腾俊拉拢,之后再杀人灭口。
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把这对“夫妻”正眼相看,他想着的是以张尘为首的那帮武林子弟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奇怪了。无论如何,这道密领参杂了这帮轻浮少年之后,就会变得棘手很多,西厂行事要求秘密低调,而是被人弄得咋咋呼呼的,惟恐天下人不知。
后院一个隐蔽的角落,几个黑影悄悄来到他的身边,问道,“大人,今晚动手吗?”
潘景想了想,总觉得不够心安,于是沉思半晌说道,“不急,不如等到那批小子安分些于动手。老五,你去张尘那里,给他些警告。”
那个叫老五的汉子,闻言冷笑,“那小子也是色胆包天,西厂的事也敢插一杠子。”
“噤声!”潘景瞪了他一眼,“去吧!”
“是。”
众人四下散开,那个叫老五的汉子,一路奔着张尘的房间而去,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些纨绔少侠都出门找乐子去了,不会留在房间里。
来到张尘的房间,四下一看,果然没有人,窗户半开,窗下一朵玫瑰娇艳不已,老五阴冷一笑,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掏出一个纸包,撒了些药粉在玫瑰上,又撒了些药粉在木窗边上。
西厂暗杀之法成千上万,“花娇”是其中一种,据说是由新任指挥使所创,她将毒下在美丽的花瓣之上,爱花之人闻到香味自然会去闻,再将毒下在窗缝边上,睡觉时总会关窗的,稍稍一用力,窗户震动之下,粉末就飘于空中,这样一来,谁能躲得了?
老五一边下毒,一边想着娘们儿杀人正是又风雅又狠毒,玫瑰上洒了些无色粉末,看不出异常,月色之下反而显得更加晶莹美丽,老五接着一笑……那姓张的小子不是正在一门心思追那岚家娘子吗?看到这窗户下的花,只怕会摘上一朵,只为美人笑吧?
中此毒不会死人,但是却会让人神智迷糊,意识渐乱,最后武功尽失,陷入癫狂之中,那帮少年以张尘为首,他一疯,这个小团体自然就拆散了。
做完事之后,老七哼着小曲就出了门,这家院子中间有片小小竹林,竹林中有口古井,穿过竹林,对面就是他的房间。
老五一走进竹林,绿叶浮动,暗夜沉寂,人脸置于其中斑驳不已。
唰啦啦一声响,有两个人拂动竹叶,相扶走了过来,还没有走近,却有股浓烈的酒气传了过来。
老王嫌弃地一皱眉,想来这又是那群无谓的“少侠”,在哪里买醉寻欢回来了吧?
不健全之人最厌恶的就是看到健全之人,他下意识想要躲开,那两人却跌跌撞撞地向着他冲过来,一抬头,却是两张鬼脸。
老五一惊,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戴了面具,这一惊他也愣住了,而对方直接冲过来,对准他恨恨一撞。
一股鲜血飞溅在空中,洒落在脆绿的竹竿之上,将他要出口的怒骂冲掉了。
老五震惊地捂着腰间又深又长的伤口,僵直地往后倒去,撞倒了几根老笋,怀里一松,一个纸包就弹了出来,散出淡淡的烟气。
张尘站了起来,捂着鼻,恨恨地看着那纸包,“这王八蛋,还真的下手了!”
说完就将同伴叫了过来,将老王拖到井边,直接扔了下去。
“要是潘景发现了怎么办?”他的同伴表现得有些不安。
“人死了,他有什么证据?”张尘狞笑道,“他跟这个人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又有什么立场为他出头?”
“这毒包呢?带走吗?”
“带走不就是证明就是因为他下毒才会被杀,不就是我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