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京白涵伸手挡住那马车,“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在下正有事要与王爷相商,前几日你我所谈之事,我觉得有些细节还是得再商谈一番,不如……”
永王正准备缩回去的脑袋突然又冒了出来,急急地说道,“世子,本王想起有要事确实要与世子相商,你不如上车来谈?”
“王爷不如下车相商?两个男人挤在马车之上,倒也挤得慌。”
“本王座驾宽敞不碍事。”永王虽然在对京白涵说着话,但是眼神一直盯着安顺府,一副焦躁的模样。
安顺府里,本来应该顺利开堂审问的刑部尚书和监案御史,突然都噤了声。
刑部尚书开始猛力咳嗽,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咳咳……在下昨晚受了风寒……咳咳……身子有些不适……”
监案御史则是看着卷宗,皱眉问向岚宛清,“岚大人,依在下看,这卷宗似乎有些地方说得不清不楚啊,我看你得好生修改一下才是。”
岚宛清冷眼看着面前装腔作势的高官,这是都犯了拖延症了吗?要不改天再审如何?
“咳咳……咳咳……”突然公堂之上,另一道咳嗽声也刺耳地响起。
岚宛清一回头,唉哟,英亲王!
“咳咳……咳咳……”慕寒一边咳嗽,一边作出难受至极的模样,“怎么会这样……咳咳……尚书大人,你不会是得了什么感染病,传染给我了吧?”
刑部尚书突然猛地一咳,这回不是假装的了,是他真的被呛到了!
慕寒一边咳嗽一边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撞到岚宛清,岚宛清猛地跳开,大声喝道,“英亲王!注意脚下!”
慕寒看了眼她一脸嫌弃的模样,心里暗骂一声坏女人!
得了“重病”的英亲王,就这样虚弱无比的晃到监案御史身边,他似乎越走越虚弱,想要找杯水喝,一边在案上乱摸,一边咳嗽着,哗地一下就将桌上的签筒给撞倒在了地上。
岚宛清赶紧说道,“快快捡起来!”
说完就与衙役们一起将地上的竹签给捡了起来。
慕寒咳得越发厉害了,手甚至都在桌上打着晃的乱挥,监案御史怕他把卷宗给毁了,赶紧站起来抱着卷宗往旁边一闪。
这时候岚宛清还在蹲着捡竹签,接着又将所有签条放回签筒里。
没有人注意,一根签条,默默地穿过椅面,只微微露出一点锋利的尖角。
慕寒看了眼岚宛清,又慢慢地站起来,扶着案一声轻咳,接着就离开了,监案御史直到确定慕寒与自己有安全距离了,这才拿着卷宗又坐回去。
“啊啊啊!”
一声凄惨无比的尖叫声响起,监案御史的五官瞬间就皱到了一起,人更是腾地一下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痛痛痛!”他大声叫道,“怎么会……怎么会有签条!”
“什么?签条?”
岚宛清一愣,她本就离主审台最近,这时候一把冲上来,一边扶着监案御史一边把他往旁边一推,手在椅面上一摸,奇怪地说道,“没有签条啊?”
“明明就有!刚刚都刺到我了!岚宛清!刚刚是你在捡签条,是不是你做的!”监案御史大怒吼道。
“大人!”岚宛清站直了身子,声音陡然转冷,“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虽然你是官高几阶,但是随意污蔑官员的后果,想必你比我清楚。”
“但是我都流血了!”监案御史将手摊开,“刚刚明明就是签条刺伤了我!”
他手上一片鲜血,所有人都一愣。
三公有些不大赞同地看着岚宛清,对于刑部尚书和监案御史的所作所为虽然他们也极度不满,但是身在官场就得这样,哪怕私下再怎么不满,场面上也要过得去,如今岚宛清想要把监案御史给逼走的心情他们理解,但是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蠢了,毕竟刚刚所有人都看到是她在捡签条,就算她推说是衙役做的,同样也会背上监管不力的罪名。
这一点必会影响她将来的仕途,不管怎么算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宁俊失望地一叹气,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虽然岚宛清是很强没错,但是她就是太强了,刚过易折,这样简单的道理她还是不明白。
岚宛清还是一副不为所的模样,淡定地看着监案御史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证据呢?”她静静地问道。
“我的血!”
“也许只是你痔疮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