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晒得黝黑的五岁小男孩,牵着一个粉嘟嘟不满两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走路还不太稳,小男孩小心翼翼护着小女孩,不敢走得太快,还时不时停下来和小女孩说着话,小小的人儿,对小女孩满是爱护,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小女孩便会摔伤。
这样一幅情景,村人已经司空见惯,路过的行人或许会看上一眼,或许直接越过两个小儿,急匆匆去赶自家的农活,也有那性子活泼喜欢小孩子的,会逗上两个孩子几句。
小男孩会跟开玩笑的人讲上几句话,或是争执几句,而小女孩,一直是木呆呆的表情,无论谁跟她讲话,一概不予理会,村民们已是习惯了她的这副模样,倒是不以为意,有人还为她惋惜的摇摇头。
“娘——”
“喜二婶婶。”
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张兰,喜多多的脸上焕发光彩,挣脱小武的手,小跑着奔向娘亲,小武像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弯腰抱起女儿,张兰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招呼着小武跟上她,三人进了喜家后院。
喜多多说要看三叔刻大马,张兰便跟着她出了院子,看着女儿进了前院的门,而后她便一直守在那里,小武跟着董翠兰来送玉米时,听张兰讲喜多多去了前院,便直奔喜三根家接喜多多。
院里,董翠兰和吕氏边聊边帮吕氏翻晒着棉花,看见张兰抱着喜多多进来,向喜多多招招手:“多多,棒子搁在厨房里,不凉不热,吃着正好。”
“董大伯娘。”喜多多从娘亲身上下来,甜甜的喊了董翠兰一声,便和小武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看着一双小儿女进了厨房,董翠兰道:“哎哟,多好的孩子,喊得我这心里痒呼呼的。”
吕氏笑道:“俗话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心里痒就再生一个闺女呗。”
董翠兰摇头:“不能再生了,就这五个小子,我和梁子还发愁怎么养活呢,再生一个,还不得愁死个人。”
张兰笑道:“翠兰姐,五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这愁得也晚了点吧。大武二武已经跟了师傅,三武也长日里跟着敏子哥身边转,将来肯定跟敏子哥一样,有一手的好木工手艺,四武和小武虽说年纪小,还没有正经事干,可两个孩子都懂事,长大也必不会让你和梁子哥太操心,你这发的哪门子愁。”
董翠兰立时开始叫苦:“哎哟,大武这都十三岁了,眼见着就到了说亲的时候,后面还有四个小子紧跟着,哪能不愁呢,就我家那块屁大点的院子,五个媳妇总不能都娶到一个院里吧,先不说住不住的下,有个什么磕磕碰碰的,五个要是闹腾起来,还不把人给闹死。我跟梁子商量着,先盖新房子再给大武娶媳妇,可你给老大盖了不能不给老二盖吧,五个小子得有四个跟我们分开过,这一座院子一座院子起下来,哪有那么多钱呀。”
吕氏给董翠兰宽心:“愁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只看到眼目前花钱的事,咋就不想着往后挣钱的事,大武学的那可是挣钱的手艺,二武学做账,将来当了账房先生,也不少挣钱,还有三武,跟着敏子,哪里用发愁会穷着他。还有两个小的,保不准将来会有大出息。”
“哈哈,大嫂可真会宽人心。”董翠兰本就是个爽快人,嘴上说道几句也就算了,不会如那怨妇一般,纠结着一个问题不放。女人中,董翠兰心中最佩服的就是吕氏,一个寡妇带大三个小叔子和一个捡来的张兰,相比于她自己有公婆又有丈夫的人,那才叫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