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三根从地里回来,吕氏没有告诉他傅泰及先他一步向花芒种提亲的事,想等着陈稳婆那里有了回话再说。
本来她可以直接去问花芒种的,可是,既然托了媒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否则便显示自己对亲事太过随意,媒人既是摆设,自家也不尊重女方。
喜多多很是兴奋得告诉吕氏:“伯娘,咱家的谷苗比别家长得壮实些呢。”
“是吗,看来咱多多又做了一件大事,今年谷子的收益会比往年好些。”吕氏习惯性的夸着喜多多,心里却在想着花芒种的事。
“嗯,今年谷穗肯定会比往年长得大,秕谷也少些。”喜多多有些小得意。
再次间苗,可是猪哥哥出的主意呢,要是今年谷子产量真的增多,明年给谷子间苗时,直接间稀些。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吕氏去找陈稳婆,陈稳婆的儿媳崔嫂先来到喜家后院,手里拿着昨天吕氏托陈稳婆送给花芒种的包裹。
崔嫂开门见山道:“喜大嫂,我婆婆昨天下午让我大小子给接走了,我大媳妇眼看着就要生了,我婆婆走时交代我将这包裹送给芒种,我去过了芒种家,芒种让我回复你和三根,等今年大雪节气过后再说这事。”
“真是麻烦你婆媳两个了,这事往后还要你和你婆婆多费心。”
这个结果吕氏也在心里预想过,所以她倒也没有多沮丧,从崔嫂手里接过包裹,又聊了几句有关地里活计的话题,崔嫂便告辞去了自家地里,如今家家户户都忙得热火朝天,谁也舍不得耽搁地里活。
这些天村民们不止忙着浇地,摘绿豆也是最忙的时候,尤其是清早的时候,趁着太阳还不大,赶紧将熟了的绿豆荚摘回家,等大太阳当头照的时候,来不及摘的熟透的豆荚就会炸裂在地里,想想都心疼。
今年地里的老鼠比往年都少,倒是鸟儿多了起来,虽然还比不上老早以前动不动就群鸟起飞的景象,却也比这几年强。鸟儿多了,庄稼地里的虫子有了天敌,今年地里的收益应是比前两年好,尽管鸟儿也吃庄稼,跟虫害比起来,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如今这样好些。
喜多多一大早也去了地里摘绿豆,是去了喜三根地里,她自己地里今年没有种绿豆,阮连被她强令留在了家里。
喜多多这边的活由沈茹梅统筹安排,喜三根家的活还是他自己干,如今喜三根光棍一人,家里没个女人,为避免有人嚼舌头说闲话,他不开口拜托的话,沈茹梅也不好主动帮他。
阮连属于昼伏夜出的蛇种,前些天暗里跟着喜多多还行,随着天气渐渐变热,阮连再跟着喜多多外出,便有些受不住了,地里干旱,天气便越发的热,尤其是为了能尽量离喜多多近些,他有时不得不暴晒在太阳底下,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危险。
农忙时分,大家都忙于干地里活,编织生意几乎处于停滞状态,不像前段时间人来人往,家里乱糟糟的,为避免被人发现,白天他要到外面找地方躲。如今白天大多时间就只有吕氏一人在家,他只是一条小蛇,即使留在家里,随便藏在一个地方都不会被人看见。
在屋里呆了一会儿,阮连觉得有点闷,趁吕氏没注意,他迅速爬上罩着木马的大树,这树也是几十年的老槐树了,树冠庞大,树叶繁密,躲在树叶中间,微风吹过,比呆在屋里还要自在凉快些。
槐树有着一种特殊的香味,一般的蛇虫不喜靠近槐树,虫灾严重的时候,大多树的树叶会被啃光,树皮也会被啃得斑斑驳驳,槐树却安然无恙,这跟槐树散发的香味有关。
阮连不是一般的蛇,他曾是上古将军,今世的退化蛇精,槐树的香味对他毫不起作用。
崔嫂走后,吕氏将昨天喜三根摘回来的绿豆摊晒在院里,而后去厨房拿了一把豆角,坐在大槐树下择起豆角来。
吕氏如今眼花耳背,脑子偶尔还会犯糊涂,快到做饭的时候,书悦或顺平就会从地里回来,不会让吕氏自己一个人烧火做饭,唯恐她犯糊涂伤了自个儿。而吕氏却是闲不住,总也要找点事干,这不,她想着提前将豆角择了,一会儿书悦她们回来做饭就省点事。
眼看着吕氏将择好的豆角丢在藤条簸箕,而将择下来的筋和不要的部分放进盆里,阮连心里笑得不得了,他恶意猜测,不知道一会儿绿豆荚晒干后,吕氏会不会将搓出的绿豆扔掉,而将豆荚皮装进袋子。
绿豆荚晒干后,用鞋底一搓,豆荚就会崩开断裂,大部分绿豆都会和豆荚分开,而后再将豆荚检查一遍,挑拣出被夹裹在里面的绿豆就可,这样做,比一个个的剥豆荚要省事得多。
豆角择了一半的时候,董文卓和董文悦跑了进来。
“喜大伯娘,你这豆角都不要了么?”董文悦蹲在吕氏跟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