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金摸起一根烟,想了想,却没有点燃,怔怔出神。有种男人,确实是有气场的,不管是站是坐,哪怕不说话,都能让人不敢小觑,何况是集赵阎王和赵太祖于一身的赵鑫,他沉默的时候远比与黑道心腹或者公司下级嘻嘻哈哈来得威慑骇人。他抬起头,笑了笑,道:“娘,老头子一辈子做的很多事我都不赞同,但有一点我是真心认可,那就是做爹的,自己可以打儿子,但别人动手,就得打折他们的三条腿。娘,你等我消息,最多一个星期,我就把这档子狗屁倒灶的事情解决掉。如果不能让你满意,我伸过脸让你扇耳光,你要觉得费解,我自己来。但大局面,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由甲第来尝试着掌控,这点我先跟你事先说明,不管他以后***与否,对他将来的人生都有裨益。”
赵家老佛爷没有说话,轻声叹息一声。
从这一天起,原先在密云一直很好说话的赵三金出现了一身生人勿近的彪炳气势。
王家四合院,王竹韵哭红肿了眼睛站在王家老太爷的书房,伤心程度,不输当年赵三金净身出户,情感外露程度,更胜一筹,她紧抿起嘴唇,手中拿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张的纸巾,似乎这些年的委屈辛酸一股脑都宣泄出来,她是从小就不擅长撒娇的女人,与赵三金分道扬镳,谁也不曾见她如此失神落魄,只是不带一物地去了舟山普陀山,过起了与世隔离的生活,这样才愈显得事态严重。王家老太爷耐着性子等她讲完事情大概,过程和缘由目前还云遮雾绕,但老人相信以赵甲第那年轻孩子的秉性,决不至于主动与人结仇,但竟然吃了两枪?这都什么年代了?修心养气超一流的老人都忍不住一拍桌子,道:“简直是无法无天!”
王书生,在党史上可是有过无数次对老总们吹胡子瞪眼睛记录的著名儒将,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公认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和许大酒坛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早年就有传言说王书生放话真正能打硬仗的只有他所在的部队,四野这几个比不上,不过就是一路南下捞战绩而已,风波不小,而听闻此事后的王老太爷对此不作评价,还真没谁敢去登门求证真伪。随着红色功勋们一位位逐渐陨落,谁敢去动绵里藏针的老太爷的虎须?有些老人,只要活着,就是最宝贵的资源,要不咋说家有一老胜似一宝,对国家也是如此。生活秘书田增被老长的拍案给吓了一跳,这位跟着老太爷学会了修身养性的涵养中年人极少见到老长火,何况是更为罕见的雷霆大怒,屈指可数。他一直喊老人长,对时下一些喜欢让主角秘书喊上司“老板”的拙劣却畅销的官场小说,一直嗤之以鼻,他还真没听说北京政界哪个同行吃饱了撑着喊谁老板,或者说这是地方省市上的恶趣味?反正他觉着自己要是不知死活敢喊老太爷一声老板,当天就得卷铺盖滚蛋,有多远滚多远。田增听到王竹韵并无可疑渲染的哭诉,也有些动容悚然,他平心而论,对赵甲第这个孩子有不错的观感,性子稳,脾气好,但不缺锋芒才华,难怪眼高于顶的王竹韵会格外器重心疼,瞧得出老长也同样对他印象上佳,一场登门拜年才过去几天,就有人敢朝赵甲第出手,而且还是数一数二违禁品的枪支?这不是在老太爷的太岁头上动土吗?政界后辈可以不理解王家老太爷只要建在王家就存在着的能量,但田增再心知肚明不过,这一点,前来四合院拜年的官员级数就一览无余。说句难听却实在的,你挂个厅局级官帽的,都没胆量进门。老太爷沉声问道:“虎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