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来干嘛?才动完手术几天,你就这么折腾?成心想要让我担心死!”
方瑶跑过去在他身边跪倒,扶着他要起来。
姚尚君扶着她的胳膊也不着急站起来,双手在空中摸索着触碰到她的脸颊,小心捧着。
手指在其上摩挲,从前额的发际线,到眼角眉梢,滑过挺直的鼻子,最后停留在她如樱般的娇唇上,感觉到她正噘着嘴耷拉着嘴角,知她是在生气,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又惹她生气了?
方才她所说的话,他不是很明白,他怎么会嫌弃她?他把她从秦卓越那里抢回来的时候,也并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是假的,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一并认为是秦卓越的,即使那样,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占了上风,她不是都知道吗?他何曾因为她结过婚就嫌弃她?若是因为这个而嫌弃,他岂不是要被她嫌弃上千遍万遍?
再说了,他身边哪里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是他身边唯一最年轻最漂亮的那个!
“别生气,我没有嫌弃你,我是怕你嫌弃了我,你不是最讨厌我霸道的让你做不愿意的事吗?”
“笨蛋,笨蛋!我没有嫁人,没有嫁人,除了你,我谁也不嫁!”她扑倒在他怀里,十分用力,像是要将自己嵌入他体内那般。
姚尚君蓦然呆住,呆愣愣的任她抱着,无论是她所说的话,还是她此刻的举动都让他震惊万分。
“瑶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坏掉了,不是太听的懂。”他指着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说道。
方瑶噗嗤一笑,他此刻包着脑袋的样子就像电影大片里的伤员,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无损于他英俊的本色。
“什么什么意思,我说了就是这个意思,听不懂就算了。”她愈发想要逗他,他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样一副傻样?这个时候不多看两眼,等他生龙活虎了,还能有机会吗?
姚尚君已领会了她的意思,总之就是她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嫁给林言!
这个认知如一股微火像无数烧红了针似的跑遍了他全身,又似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心头,他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连那小麦色还带着青色胡茬的脸上都隐隐约约的泛着红光。
这满涨的快乐,就要冲破他的胸膛。
他的手抚上她的长发,细细摩挲,像是摸着一件珍贵的瓷器,不敢用力。
方瑶被他的抚摸激起一阵颤栗,细小的电流穿过表层的肌肤蔓延至周身,她扬起脸望进他眼底。
这一望,终究发现了他的异常。
他是在面对着自己,可是眼睛的焦距却不在自己身上,他在看什么?
“尚君?”她带着疑惑的口吻轻唤着他。
“嗯。”他弯起薄唇笑了,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
她心中疑惑更甚,抬起手在他眼前小心晃了晃,他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对于她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尚瑾去婚礼上找自己的时候,告诉她他看不见了,现在呢?还是看不见吗?手术过了,脑中的血块取出了,还是看不见吗?
“尚君,你……看不见我吗?”她的手贴住他摩挲着自己脸颊的手,向他确认这一可怕的事实。
姚尚君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是的,他看不见,做了手术可他还是看不见。
他垂下头去靠在她颈侧,语气低沉喑哑。
“嗯。”他这轻声的一应,方瑶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还是看不见,杜朗不是说手术很顺利吗?可为什么尚君还是看不见呢?
“我去找杜朗!”她挣开姚尚君,从地上起来,直往门外走。
姚尚君拉住她的手,无奈的指指自己,叹息着说道:“别,先扶我上床好不好?”
方瑶脸一下子变得滚烫,暗恼自己这么粗心,将他一个病人就这么放在地上要出去。
忙蹲下身子扶起他往床上去,他们的身子才一挨到床,姚尚君便立即变被动为主动,钳住她的身子将她压在了身下。
方瑶气恼的拍打着他的胸膛,这个人才醒过来,怎么就这么不规矩,他的眼睛还看不见,她这么着急,他怎么还有心思同她这般玩闹?
“起来,起来,讨厌!”
姚尚君这时已不可能再听从他的话,他想了她这么久,忍了这么久!
他的唇已堵上她肆意叫嚣的娇唇,和记忆里一样美好,看不见,其余的感观就显得特别灵敏。
“瑶瑶,瑶瑶……”
他却只是不带着一丝****的在她身上亲吻着,这感觉方瑶清清楚楚,在他身下也就逐渐安静下来。
——他是有多害怕,现在才会像失而复得一般用这样的方式来确认自己的确已经回到了他怀里?
“嗯,嗯……”这一次,换做他声声呼唤,她生生应答。
“你原谅我了?”他小心的问着她,她是因为什么走的,他不能忘记。
这个傻瓜,现在还问这样的问题!他做了什么需要自己原谅?如果有也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些事。
她歪着脑袋,响了想才说道:“没有。”
姚尚君环抱着她的手一滞,没有?她还在责怪自己?那她就回来了?只是来看看自己,还是会走吗?
脑中一阵抽痛,他猛地松开手捂住了脑袋,身子也因这股剧痛蜷缩在了一起。
方才因他醒来而来的喜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方瑶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冲出了病房去找杜朗。
杜朗赶来的时候,姚尚君的疼痛已缓解了些没有方才那么疼了,方瑶留着泪站在他面前拉着她的手,杜朗检查的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松开。
杜朗很鄙视的扫了他们一眼,愤恨的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夸张的腻歪样子,好歹这里也是医院,卿卿我我的,当着我一个医生的面,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方瑶瞪大了一双杏眼望着杜朗,他是来给尚君做检查的,怎倒指责起他们来,说的这些有的没的?
姚尚君浅笑了一声,杜朗避而不谈病情,倒是先调侃起他们,也就是说他的病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不过方才这股剧痛他都有些惧怕,一定是吓坏了瑶瑶,杜朗好歹也应该向他们交代清楚才是。
“杜朗,别吓着瑶瑶,现在是什么情况?”
杜朗看了看姚尚君,了然的笑了,百炼钢已化绕指柔,不是先关心自己的身体,倒是更加关心瑶瑶的心思!
他转过身子面对着方瑶,郑重说道:“没事了,看他刚才痛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已经下过床了?能走动对吗?”
方瑶点点头,一手被姚尚君握着,另一手却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等着杜朗的宣判。
“也就说明,他的神经完全没有受损,咳咳……如果不是头疼,你们还准备做点什么?尚君,我可告诉你,还没恢复,这血气上涌的事,还是忍着点儿,没人再能同你抢她了。哎……病了还是这么能折腾!”杜朗头直摆,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
姚尚君完全被他说中了心事,却丝毫不在乎,这小子现在是在教训谁呢?他们在美国上学的时候,一起玩儿的事,现在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穿着白褂子,就以为自己是天使了?
一旁的方瑶哪里听得了杜朗这话,早已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杜朗看看时间,还是凌晨,到天亮还有一会儿,便说道:“你们两还可以在缠绵一会儿,我会告诉护士不要进来……天亮之后我再通知其他人,怎么样,很够处吧?走了,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