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良庸的声音依然非常生硬,也没有说道歉的话,但是他承认大夏农业展公司有问题,其实就是认错的意思,只是面子上抹不开而已。而且他还让包飞扬提条件,好像只要包飞扬提出来的条件他都会答应一样。
包飞扬看了叶良庸一眼,看来叶良庸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关于强麦五号这件事的,应该是大夏农业展公司总公司的高层看到青年报上的文章,所以打来了电话。看叶良庸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电话对他来说并不如意。
“叶总,谈不上条件,只是作为受害方,我们要求大夏农业展公司对受灾农民进行适当的赔偿。如果不是因为抗性低感染叶锈病造成绝收,农民种一亩小麦的总收入应该在三百元左右,现在因为小麦绝收,他们一分钱收入都没有,按理按律赔偿的标准都应该是三百元。”包飞扬看着叶良庸说道。
“当然,考虑到受灾后田地不需要照料,农民也少花了一笔收割打谷的费用和人工,虽然受灾时他们也付出了更多的农药费和人工,两项抵消,赔偿的标准可以适当降低,另外强麦五号作为经过农业部审核并批准上市的产品,你们所要承担的主要就是虚假宣传、故意误导以及没有尽到告知义务的责任,地方种子公司和农民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虽然具体的标准还有待厘清确定,我个人认为应该在每亩一百元左右。”包飞扬说道。
叶良庸其实并不愿意向包飞扬道歉,尤其是还要当着邱宝城等人的面,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是在崔国坪挂掉电话以后,吃惊的他反而很快从狂怒当中冷静下来,以往他可以仗着崔国坪的支持一意孤行。但是现在连崔国坪都不支持他了,他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突然之间感到一阵阵恐慌。
越是狂傲的人,越没有办法接受失去现在的一切,叶良庸很快意识到他必须在个人的前途与荣辱之间做出一个取舍。是向包飞扬低头,以平安度过眼前这个槛。还是说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绝不低头,但是却要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叶良庸很快做出决定,他用韩信的例子给自己打气,韩信可以忍胯下之辱,他今天低个头也不算什么,来日方长。
可是当他听到包飞扬煞有其事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感到十分恼火,非常努力才没有当场飙。不过他看了看包飞扬。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两声:“一亩一百,包主任做得好生意,只是不知道你们最后准备给农民多少钱?”
叶良庸也并非完全不懂底下的事情,海州这件事他也专门问过张志军等人,知道这种情况通常不会赔多少钱给农民,现在包飞扬提出一亩一百的标准,无疑是狮子大开口,想来这些钱也不会全部给农民。政府要截一部分,还可能流入个人的腰包。
包飞扬当然知道叶良庸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他看了叶良庸一眼,说道:“一百元一亩这个标准,是基于大夏农业展公司所要承担的责任,另外我们临港经济开区和种子公司也有管理不到位和把关不严的责任,我们也要补偿一百元一亩,最后农民得到的补偿应该在两百元左右。这其实还不能够弥补农民的损失,不过农民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我认为这是合理的。”
“这个……包主任你的意思是你们准备给农户每亩地两百元的标准进行补偿?”马德方实在忍不住了,毕竟这个标准确实有些高了,还没听说哪个地方的受灾补偿超过一百一亩的。“如果是这样,按照两百一亩的标准,农民就算不种地也划算了。”
听到马德方的疑问,包飞扬摇了摇头说道:“账不能这样算,这两百元扣除已经投入的成本,其实剩下的并不多。”
马德方很想对包飞扬说,账也不是你这样算的。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回头看了叶良庸以为,觉得叶良庸应该会反驳,没想到叶良庸竟然点了点头:“好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回去就召开分公司会议研究你的条件。”
马德方等人不由大跌眼镜,没想到叶良庸竟然会真的接受包飞扬这个看似非常过份的要求。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停下来观望,将刚刚那一幕看在眼里,就算有些人不认识叶良庸,也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身份,都为刚刚看到的一幕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
“不会吧,这个叶良庸我以前接触过啊,是个非常狂傲的主,今天怎么转性了,不但鞠躬认错,还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太不可思议了。”有人惊讶地说道。
“这个叶良庸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这么年轻就能够担任大夏农业展公司江北公司的负责人,应该挺有来头的。”
“那有什么用,没看他对面的包飞扬比他还要年轻?虽然说包飞扬的级别没他高,可一个是政府官员,一个在国有企业,本身就有一些差别,何况包飞扬还是地方一把手,是整个江北省最年轻的县处级地方一把手,据说省委王书记对他青睐有加,后面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背景,也不比姓叶的差。”
“嗯,我看叶良庸也是明白包飞扬的后台比他还要大,所以才不得不服软,否则的话他真没有必要这样做。”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咦,大家都站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