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看到他的那双手。
以及手背上的青筋。
我继续说:“我接受,因为觉得你替我描述的未来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很久才回答:“说吧。”
“不要住在一个房间了。”我很紧张,怕他不同意,那我只有收拾东西走人:“你如果需要随时叫我上去,就跟一开始一样就好。”
果然,他不是很同意,声音轻轻的传来:“有这个必要吗?我们已经有了感情。”
有啊,我不想再贪心,却又明白他是条捷径。
我的生活不允许我高傲地放弃他。
因为我害怕变数,受够了那种一出事就求告无门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可既然注定要失去,那我至少少喜欢一点。
但我没有罗嗦这些,只说:“有。”
温励沉默了好久,说:“我不接受。”
“那我这就搬走了。”
“这种要求很奇怪。”他焦头烂额地说:“我不明白既然彼此喜欢,住在同一栋房子里,还要继续维持没有感情时的样子。温柔,你不觉得,这……很牵强吗?”
我站起身,说:“那就算我没有答应,我搬走。”
“等等。”他叫住了我,沉默许久,声音再度传来时,已经变得很冷静:“我答应。”
我转过身,冲他笑了笑:“谢谢。”
他沉默。
僵持许久,站在一旁的布朗说:“先生,还有五分钟就要出发了。”
温励开了口:“吃早餐吧。”
“我去学校吃。”我说:“叶子说她给我带。”
他“腾”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斗,为了捍卫一种在他这种大人眼中是小儿科的心思。
我承认,我很自私,没有未来的感情,会让我失去信心,吝啬一切努力。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周,周六,我到叶子家里跟她一起住。
我给布朗打了电话,但刚躺下不久,又被他的电话叫醒,急匆匆地说:“先生要见你。”
“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抱歉,是我的错,他今天的行程傍晚要到首尔去,平时他也不会拒绝,我擅做了主张。”布朗说:“但行程突然改期,他刚刚到家,现在一定要见你。”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真是醉了,半夜两点。
好在叶伯伯和伯母也到外地参展了,家里只有叶子。
我这几天已经把事情都跟她讲了一遍,她问:“是故意刁难你吧?”
“可能吧。”
“不行就别坚持了。”叶子提议:“舒服一天是一天,反正都是要分。”
“怕我自己离不开他。”
车到楼下接我,路途很远,我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
回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换个衣服,便被布朗催上了三楼。
我去敲门,温励照例冷冷淡淡地应了。进去时,见到他坐在沙发椅上,开着电脑,显然是加班工作。
我站在门口,开始解释:“之前跟布朗先生报备了一下,以为你会答应,叶子不敢自己在家睡,要我去陪她。”
温励头也不抬,冷冷地说:“我记得你知道门禁。”
“嗯。”
我认输。
“下不为例。”他合上电脑,拔了电源,站起了身,一边进卧室,一边说:“去换衣服洗澡。”
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回你的房间。”他站住脚步,侧了侧脸:“弄干净再上来。”
我再二也知道他这完全是故意的,当然也是我自找的。
我回去把自己收拾妥当,重新进了他的卧室,坐到床边幽怨地看着他。
他摆出一副懒得看我的架势,默默地把我往床上一推,扒了衣服。整个过程都是沉默的,甚至没有一个吻,算是完全回到了解放前。
结束之后,天开始快亮了,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对粗鲁有点不适应,觉得很痛。
温励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我歇了大约两分钟,便听到他的声音,比起初还要冷淡:“去吧。”
我收拾着被撕开的睡裙,勉强遮住了,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起得比平时早一些,发信息拜托叶子带早餐,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布朗。
他面无表情地说:“先生要你陪他吃早餐。”
“我……”
“拒绝的话。”他说:“停止付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