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很敏感,一定要留心。”舒服送我到教学楼下,才去财务处。
唉,钱……我哀叹,一旦牵涉到钱,真的很麻烦,我想舒服说的没错。
以前总有别人替我操心,就算偶尔手里有几个钱,也没有当家过日子的感觉,不知轻重。不过听舒服刚才那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了些。
一个老师,能有多少钱,如果因为帮我手里多出二百假钞,她不得郁闷死?如果再因此怀疑我的人品,我不得冤死?所以,舒服宁愿自己去。我觉得,他是不是还担心有人会借机从中作梗呢?比如说周老师交上去是真钱,但不知怎么地就成假的了,那我们两个就都是无辜者。
看来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再那么继续无视?
现在很多时候说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殷亦桀。
有些殷亦桀不算什么好人,比如今天和我生气。
但他怎么着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我不许人家诬陷他,至少不能因我而起。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回护殷亦桀。甚至不知道我能回护什么。
但是想法很简单,无中生有的事,我要做些什么来表明态度。
有些事我不太计较,有些事,却不容人动半分。不论殷亦桀之前的生活多糜烂名声多臭,但我就是不想让人从我这里欺负他。
一些无聊的猜嫌和攻击,你不能一味忍让,让的久了,会让人以为是真的,或者是你无能。所以,偶尔的,适当的,要反击。
至于这种回护的心态,我觉得,可能和我母亲有关。
其实我们是息息相关的人。
他的名声太臭,别人就很容易联想到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我的行为不良,自然也可以认为教育我监护我的人很烂。
就算我和殷亦桀不是一家人,但我们现在已经绑着一起,在某种程度上。
我一直无法,恨我母亲。
就像现在,我无法,彻底和殷亦桀划清界限。其道理,是一样的。
不论我再无视,世界还在我周围,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面对。我和殷亦桀是有关的,所以,我们要相互珍惜、相互帮助。我不能继续不闻不问,我想。
“妆可人,新年好!”冉桦旋风一般出现在我身后,声音洪亮。
呃……终究是开学了,看,我又回到这个世界,这里有冉桦,还有别的同学。冉桦和我打招呼,周围的同学连他一块儿防备。我不知其意义何在。
不过我依旧停下来,冲他点点头,见过。不过我很奇怪,他和布莱恩是同学,但两人感觉差别很大。更奇怪的是,冉桦在学校大多都是这种热情洋溢的状态,仿佛舞动的风;可背后又会有那种阴郁,犹如压抑的云。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多面性,他也是吧。
“听说你受伤了,好了吗?”冉桦跟上来,仔细的打量我,开了头,又换了个口气,没打听。
我点头,有点儿懊恼。殷亦桀上电视说我生病,搞得大家都知道,我为了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曾英雄负伤过一次。所以谁见了都想问候一声,或者好奇一下。再加上他那句家人,就算别人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受伤,别人还是会猜测。
算了,猜吧。我自己还跟自己颠来倒去的纠葛,累不累啊。
别的班也有通知明天开班会的,所以来的人不多。我们班,我是误撞。班上大家已经到齐,教室上午已经有同学来收拾干净,连课桌都擦过一遍了。感觉很清爽。
我的桌椅,一层厚厚的灰,一层尘封的沧桑,一层薄薄的距离,看得见,我不去摸。
赵昀正在和男生打闹,看到我赶紧蹦过来,笑道:“妆可人,你上午没来,我带了好多吃的,不过已经没了。回去问我妈,还有没有了。”
他挠挠头,很遗憾,似乎同学要吃他也不好拦着,因此,没我的份儿了。
脸上的笑容因此有点儿僵,好像我错过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我赶紧摇头,失笑。我们都不是孩子了,还未点儿吃的闹别扭,值吗?
从容的打开书包,拿出纸巾,擦桌子、抹凳子。一个寒假下来,还真挺脏的,一连擦了三遍,才干净。包括凳子上一双大脚印,我也轻轻抹去。看不见,就没了。
“听说你寒假去旅游了,怎么样?我暑假也让我爸带我去。”有人凑过来和赵昀说话。
“嗨,别提了。到处都是人,挤死了。我妈说还不如在家呆着。而且旅行社也贼他妈的王八蛋,人多不说,态度极差。”提起寒假旅游,赵昀一肚子火气,把我给忘了。
忘了就好,没人记住我总比骚扰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