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堂娜面子上,他不跟狄卡夫计较。而且,狄卡夫说骆原让他们来的,多半不是凭空捏造。
九个人一起进屋,狄卡夫把炭盆加满,屋内的温度迅速上升。
林轩烧了一大壶水,又搬出整箱的牛奶来煮沸,招待这群跨国探险者。
堂娜的双腿笔直修长,仿佛芭蕾舞演员的腿。她每次跟林轩正眼相对时,脸上都浮出温和而善意的微笑。林轩见过不少俄罗斯女郎,而堂娜无论是相貌还是内涵,都占了绝对上风。
“谢谢林医生的招待,我这里有瓶酒,不成敬意。”堂娜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只方肚、长口的黑色酒瓶,瓶口用橡木塞封着,木塞上盖着密密麻麻的各色印鉴。酒瓶的正面有一个巴掌大的标签,没有图画,只有几十行手写体俄文。
林轩见多识广,立刻看懂了这是出品于米诺加斯堡的著名烈酒“黑头魔鬼”,其价格和品质在全球烈酒市场上都能排在前十位。而且就算有钱,也是一酒难求,因为这种酒的制造量极少,酿酒原料里必须要有高加索的矿山冰髓,那是一种非常难得远古冰种,存世量少之又少。
“堂娜小姐太客气,不过这酒太名贵,我受之有愧,还是请您收回吧。”林轩推辞。
他与这群人不熟,萍水相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
堂娜摇头:“林医生,您太谦虚了。我在拉萨、日喀则、林芝、山南、札达等地都听过您的名字,您为藏地百姓治病,从不收费而且要搭上已,这种毫无私欲的奉献能坚持几个月已经是难能可贵,您却坚持了数年,怎能不让我钦佩呢?我们不是俄罗斯亿万富翁,无法赞助您的高尚事业,只好送一瓶酒,聊表寸心。”
苏卡夫肆无忌惮地大笑:“医生,堂娜小姐送,你就收下吧,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最近一次,威廉王子访问高加索山区,专门托人向堂娜小姐索酒都未能如愿呢!”
他的话令堂娜突然脸红,而这个俄罗斯美女自内心的羞赧,也叫林轩对她生出了无限好感。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林轩双手接过了那瓶酒。
“是我的荣幸。”堂娜垂下睫毛,声音越温柔了,“我们本来在北欧还有几个探险项目没有结束,骆原先生通过高加索地区的行政长官邀约,坚持要我们来探索鬼湖,我们只好从命,草草结束手边的工作,赶到这里来。能与林医生合作,真的是我的荣幸。”
这次轮到林轩不好意思,因为他从未应允过与骆原合作,完全是被逼上梁山的。
就在这时,骆原打电话过来:“林医生,林老弟,恕我冒昧,先斩后奏,让俄罗斯来的朋友先到你那儿去落脚。其实,这也是出于堂娜小姐的要求,她到阿里地区来,一半是给我高加索的朋友面子,一半则是冲着老弟你来的。这一点我也纳闷,你们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面都没见过,怎么就……好了好了,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鬼湖探险的团队,不管有没有收获,最后总不能让老弟吃亏……”
骆原声音极大,屋里的人全都听清了。
堂娜的脸更红,凝视着炭盆里的火光,以沉思来掩饰自己的窘境。
对于骆原的邀约,林轩顺水推舟接受了,因为他也想看看鬼湖之内到底有没有二战潜艇。
林轩打完电话,狄卡夫等人已经哈欠连天地钻入了睡袋,准备休息。
“林医生,您有没有时间,我们出去走一走,聊一聊?”堂娜主动邀请。
林轩点头,轻轻地开门,跟堂娜一起出去。
外面的夜依旧寂静,三辆俄罗斯探险者开来的越野车引起的喧嚣,也被夜色稀释然后吸收。
“这里的夜,跟高加索山区很相似,都是只见星光,不见灯光。”堂娜说。
林轩点头,高加索给人的直接印象是酷寒、冷冽、荒芜,而喜马拉雅山脉一带,亦是占足了上面这三个词,让内地游客一想起来,就会浑身冷飕飕的,不寒而栗。
“林医生,还记得俄罗斯来的探险家巴可洛夫吗?”堂娜问。
那个名字不是太熟,林轩略想了想,才试探着问:“您说的那人是不是来自莫斯科的‘白矮星探险者俱乐部’?如果跟我认识的巴可洛夫是同一个人的话,真是遗憾,他已经永久地埋葬在珠峰之下了。”
堂娜叹了口气,轻轻点头:“是,就是他。”
在林轩记忆中,巴可洛夫曾参与过极物寺、绒布寺结盟寻找苏鲁木“伏藏”的行动。当时受绒布寺僧人委托,白矮星探险者俱乐部的三位高手身先士卒,进入二战遗民查杰斯所在的冰谷,带队的正是巴可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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