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唐雎比田雨农死得更早,否则可以从他那里获得“为何要移植骨骼”的诸多高明想法。
林轩在田雨农的体内现了“定时蛊”,相信那是唐雎所为,下蛊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两人能够同生死,共进退。看起来,唐雎一直防备田雨农过河拆桥,早就把两人的命运拴在一起。
他先死,田雨农也活不了太久。
林轩不禁感叹:“江湖上人心险恶,一至于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怪不得前辈们总是说‘永远不要相信蜀中唐门’,原来一入唐门,人心就熏黑了,再也不能洗白。”
离开山谷前,他已经古船与尸体焚毁,以免给敌人留下可供要挟的把柄。
他们休整了一天一夜,才重返雄巴村。
当然,雄巴村的一切仍然照着从前的轨迹运转,自驾游的年轻人们无忧无虑地穿行在大路上,各自抱着单反相机,长枪短炮一样“嚓嚓嚓嚓”拍个不停,仿佛要将两山两湖的美景全部收入镜头中带回家去。
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充满了新奇感。
当林轩于诊所外停步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笑着迎上来,请他帮忙拍合影。
林轩好脾气地帮人家拍照,不断按下快门,一连十几张。
等他拍完照走回来,田梦由衷地感叹。“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最快乐,所以心理学家们说,婴儿和傻子是这世间最快乐的人。”
田雨农的死,令她的jng神极度萎靡不振。
“这个世界最终还是属于智者的,就像天上星辰千万,真正被人类记住的,仍然只有太阳和月亮而已,因为只有它们才能造福人类。星星再美丽,也只是点缀。”林轩的回答颇有深意。
婴儿和傻子虽然快乐,但那快乐是肤浅而短暂的,如阳光下的肥皂,一触即碎,化为水汽消散。
他是英雄,不是婴儿或傻子,没有时间去享受那写似五光十色、实则毫无价值的快乐。
“林轩,你是像我父亲一样的人,目光远大,野心勃勃,要做世界的主宰者。”田梦感慨地长叹。
看得出,她爱自己的父亲。相应的,她喜欢像她父亲一样的人。
林轩摇头微笑:“田前辈曾为组织立下汗马功劳,是我们这些晚辈学习的榜样。他的成就,我永远都无法企及,不过,我想纠正你一点,大家加入组织,并非是想成为超人一样的孤胆英雄,而是团结一致,取长补短,合力做对这个世界有益的事。个人荣耀,永远都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他说的是真心话,若干年后,世界会记住“组织”,却不会记住其中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所创立的功勋业绩,都不属于个人。也许,只有心胸宽广、甘于奉献的人,才适合加入组织。田雨农之流,技艺超群,却缺少一些淡泊宁静的个人素养,那就是他人生悲剧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