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太医呢?太医在哪里?”
朱棣心急火燎的抱着桑晴就往映雪跑。桑晴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淋湿,牙关紧咬,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她时而陷入昏迷,时而又分外清醒,手捂着胸口一刻不得安宁。她的心好像被针扎,又好像被锤击一般,疼痛的难以忍受。
“你要喝水吗?我给你拿水去!”
“不……不用……”桑晴强忍着锥心之痛推开朱棣的手臂,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朱棣把她抱在怀中,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忍痛安慰道:“晴儿,你别哭,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燕王府的太医急匆匆的赶到了。他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看起来很是惶恐。他从衣箱中拿出红线,对朱棣恭敬的低下了头:“王爷,请您设置好屏风,让下官为娘娘玄丝请脉。”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什么破规矩?快请脉!”朱棣怒吼道。
太医听闻王爷发怒,也不管什么避讳,抓起桑晴的手臂就细细的诊脉。他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微微的皱起了眉。他枯瘦的手指在桑晴的皓腕上停留了许久,但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妃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说句话啊!”
“下官……下官不知……”
“什么?”
“娘娘的脉相看起来一切正常……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太医一慌,忙跪倒在地捣蒜般的磕头。
“蠢货!就你这水平也能做太医?来人啊,把他拖出去砍了!”
“王爷饶命啊!”
见到太医痛哭流涕的样子,桑晴于心不忍,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为太医求情:“算啦……我现在好像好些了呢。太医,你给我开个止疼的药就好。朱棣,你别走。陪着我。”
“好好,我不走。你还不滚下去配药?”
太医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桑晴见太医没有生命危险,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喝下了止疼药,但心口疼却没有一丝缓解,折腾了一晚才在清晨昏昏睡去。经过了这次的煎熬,她的身体极为虚弱,面白如纸,只会微微的喘气,看的朱棣心疼不已。
“晴儿,你睡了吗?还疼吗?”
桑晴紧闭双眼,没有说话。朱棣见她已经熟睡,才放心的出了门,找来了一个心腹,对他叮咛了几句:“给我去京城把李太医请来为娘娘诊治。就说是本王的命令,让他尽快动身。”
“是。”
侍从得到命令,立马骑马往京城赶去。朱棣望着侍从远去的背影,心中隐约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桑晴自从上次心疼发作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复发,身体毫无任何异样,连她自己都觉得上次的疼痛只是一场梦。朱棣让她安心养病,不仅不需要去燕王妃那里请安,其他妃嫔没有传唤也一概不得来映雪阁打扰她的休息。桑晴就独自一人呆在她的小天地中,虽然有些寂寞,但感觉分外的安全与自在。她可以爱睡多久就睡多久,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也不用担心外面那些污浊的空气与人心。
想必屋外的女子们已经恨死我了吧,因为我每夜都占据她们的丈夫啊!虽然心中会觉得有些内疚,但我不会把朱棣拱手让人的——因为,我爱他啊。桑晴想着想着,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桑晴也慢慢适应了如今这种平淡的生活。她开始学习书画和琴艺,打发白天的无聊时光,温柔安静的让朱棣都快认不出来了。而朱棣自从中秋后就越发的忙碌了起来,晚上还会有源源不绝的客人拜访。他每天都深夜才回房休息,神态疲倦,看的桑晴心疼不已。
“娘娘,王爷说今晚不回来吃了,请娘娘先用。”
“什么?他又不回来吃了?还真是个‘不回家的男人’啊。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头顺从的退下,而桑晴望着她面前的食物就发起了呆。唉,满大桌的饭菜都没有人陪我吃,真是寂寞呢。朱棣,你究竟在忙什么?为什么老是神出鬼没的?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呢!
她轻叹一口气,到梳妆台前把繁杂的发髻卸下,然后把首饰一件件拿出来细细观赏。朱棣赏赐给她不少奇珍异宝,个个价值连城。桑晴曾经为这些珠宝欢呼雀跃过,但日子久了,无论朱棣送给她什么她都只是淡淡一笑。唉,朱棣你怎么就不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的陪伴呢?这就是作为王妃的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