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他将横刀抽出来,指向狼骑。
“报仇吧!”
这一声虎吼,将狼骑冲锋的呼哈声压了下去,在峡谷中来来回回的飘荡着。
报仇吧!报仇吧!报仇吧!
这声音,就好像半空中有很多冤魂在一同呐喊。
……
……
嗡的一声,十几支重弩率先威,在两百多步之外将狼骑的阵列犁出来几条空隙,重弩飞行的直线所过之处留不下活口。这样密集的着队形下,蒙元狼骑除了低着头往前跑也毫无躲闪的可能。
重弩威之后,狼骑进入一百五十步之内石头墙上的弓箭手开始收割生命,羽箭一支接着一支的射出去,根本就不用去瞄准。空间的狭小必然换来的是进攻一方兵力的密集,对于防守的一方来说最初的这段时间是对敌人打击的最有利时机。
雨点一样落下去的羽箭不停的将狼骑放翻,即便有胆怯的人这个时候也没有可能再往回跑了。后面的狼骑兵拼了命的往前顶,前面一层一层的死人后面一层一层的递补,跑在最前面的百人队运气好撑过三轮羽箭还没死的士兵连十个都没有。
两个百人队还没到距离石头墙五十步内就死了个干干净净,后面的人被再后面的人推着根本就停不下来,狼骑士兵踏着同袍的尸体翻着浪花的潮水一样往前涌。石头墙上的弓箭手分成两排,第一排射出羽箭之后取箭的时候第二排弓箭手整齐的将羽箭送出去,然后他们取箭,第一排已经再次射出。
就这样机械的重复着动作,整齐有序。
夏侯百川在弓箭手后面来回走,从这头走到那头,不断的大声喊话,这个时候嗓音沙哑的男人显得格外有魅力。战场上的雄性风采表露无遗,这本来就是属于男人们的较量。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有狼骑兵抬着云梯到了石头墙下面,这些士兵并不熟练的竖立云梯,却因为彼此间配合不好而耽误了很多时间,战场上的每一秒都是血腥的,耽误的时间足够让更多的人死去。
石头墙上的弓箭手开始分工,第一排弓箭手探着身子往墙下射,第二排继续打击还没有到近处的狼骑兵。就在这个时候,看到有士兵冲到城墙下的哲裂别大声的下达了命令,狼骑的弓箭手开始为攻城的士兵进行压制性的射击。每一个狼骑兵都是优秀的弓箭手,这是生存的环境造就的能力。
一个千人队的弓箭手开始反击,羽箭密密麻麻的飞上天然后落在石头墙上,守城的黑旗军士兵立刻就倒下去一层,最前面的一排上百名弓箭手几乎损失了八成以上。士兵们倒下去,后面的人立刻递补上来。羽箭密集到在半空中撞在一起,落在地上的白羽就好像长满了野草。
“钉拍!”
夏侯百川大声的下令:“放钉拍!”
长五尺,宽三尺,上面钉满了狼牙钉的拍子放下去,狠狠的将墙根下的狼骑兵拍死。然后黑旗军士兵奋力的将狼牙拍再拉起来,然后放下。超过一尺长的狼牙钉轻易的将狼骑兵的皮盔穿破,然后将脑壳刺裂。钉拍拉起来的时候,上面甚至还挂着狼骑兵的尸体。
“砍断绳索!”
哲裂别在后面咆哮,声音却没有清晰的传达到最前面的狼骑兵耳朵里。不熟悉攻城战的狼骑兵被钉拍的威力吓住了,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钉拍的绳索斩断。所以第一次放钉拍下去,没有毁掉一个。
当尸体在墙根下堆积了一层的时候,终于有第一架云梯搭在了石头墙上。简易的云梯靠在墙上的那一刻,狼骑兵们竟是爆出一阵欢呼,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一样。可惜的是,对于防守城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汉人士兵们根本就没有紧张,他们用挠钩将云梯顶起来往外推,那梯子就和上面挂着的士兵一块狠狠的砸下去。
从天而落的云梯将后面的密集的阵型砸出来一块空当,梯子下面的士兵立刻哀嚎起来。
战争从开始就没有试探直接进入了惨烈的厮杀,狼骑兵们归家心切,而是黑旗军的士兵们则报仇心切,这样的战斗注定了血腥异常。石头墙上的黑旗军士兵在羽箭的打击下没有人退后半步,将自己的仇恨依附在羽箭上泄着,泄着。
夏侯百川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多前那场惨烈的大战之中。失去了指挥的汉人士兵们开始了大崩溃,但他们几十个人,几百个人组成一个个小的反击阵列,很少有人投降。
那一战的血涂满了整个满都旗草场,今天这一战的血,注定了会灌满整条峡谷。
黑色的旗帜在石头墙上飘扬,挥洒出男人的血性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