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笑抹了一把脸,点了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入,在黑衣蒙面的男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但是男人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内力震开了她的手,往里走去了。
司徒笑靠在墙壁上,苦涩的笑了。一切,都是她当初的执念,她当初的恨意毁了一切。
这院子不大,屋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两,相依为命。
是夜,这里本来是在山上,到了夜晚就格外宁静。
凌语笑走出了房间,本来是了无睡意的她,却是看见了司徒笑坐在了院子里,她正在给自己的女儿缝制衣裳,似乎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深冬。
她的心,抽了一下。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大概也能够有这么大了吧?可是现在的她,却是丧失了作为母亲的资格,也丧失爱人的资格。
凌语笑知道,自己不可能原谅司徒笑,可是看着她这般认真地缝制女儿的衣衫时,自己还是不能说不动容。她抬步走到了司徒笑的对面坐下。
司徒笑本来很认真地缝补着手中的衣衫,听到有人坐在了她的对面,她诧异的抬头,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你要知道,我现在活下去的唯一想法就是替上邪昊报仇。”凌语笑也不怕她现在玩什么阴招,也相信已经这样的司徒笑是没有心思再来害自己了。
那个女儿,不是上邪昊的……这个女人必须为了自己的女儿努力活下去。
司徒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深沉地看向凌语笑,“你想杀我?”
“呵呵,杀了你,你的女儿就会杀了我。”凌语笑觉得这个女人现在都做娘了,还是这么幼稚。
司徒笑目光微微一凛,不解地看着她,“那你想要做什么?”
“冰琵琶在你的手上对不对?”凌语笑第一次和这个女人如此心平静气地说话,她对这个女人永远都做不到原谅,但是也不想要去报仇。
“不在我手上,在那位皇帝的手中。”司徒笑的手一顿,忽然笑了,“刚刚你们是被那琵琶声引来的吗?”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凌语笑却是有些不解。
“他昨天才来过我这里,就是如今大繁的皇帝,我没想到他会出现。你不是想问这个女儿是谁的吗?我告诉你好了,这是我和我哥哥的孩子,我哥哥现在在他的手下做事。”
“什么?”凌语笑震惊万分地看着她,“你哥……”
“我们不是亲兄妹,他在三年前对我做的事情,我以为我一直不愿意原谅他,可是自从把上邪昊给弄死后,我发现,我这么做来换来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司徒笑不顾凌语笑的目光,只是静静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想要了我的命,但是我现在这条命不过是烂命一条,毫无用处,我现在活得唯一理由就是我的女儿。”
“我承认,我曾经对你做的事情实在太多错的。但是你如此明目张胆地占据了他心中本该属于我的位置,我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只要我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就可以再次属于我了。我毒瞎了你的眼睛,我让你没有了身孕的机会,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幸运,居然还能回到他的身边。所以,我杀了太后,让他以为是你杀的,杀母之仇,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的。”
凌语笑开始觉得怪异,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坦白。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丝心安罢了。”司徒笑收起了手中的针线活,“我每日会到山上的神庙里祈祷,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罢了。我不希望这样的惩罚要降临在我的女儿身上。”
凌语笑皱眉,看着她,“既然如此,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她似乎有些猜测出了一丝答案,她渴望得到这个答案的佐证。
司徒笑望向她,不解。
“易容,除了那人皮面具之外,是否还有别的易容方法?”凌语笑在这之中思考了好多次,似乎都不能想明白。但是对医术同样厉害的司徒笑,她兴许知道?
司徒笑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回答了她,“不止,有一种神秘的易容之术,是用药水涂抹在脸上,其实那不过就是混淆我们外人看到的视觉效果罢了。我们之所以看到他的脸变了,是因为那个药水可以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幻觉效果,误以为是脸变了。”
凌语笑握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襟,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她们如此平静的谈话,都没有注意到,在背对着她们的院子的对面那间房,窗户虽然紧闭,但是黑衣的男人却静静地站在窗边,听着她们得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