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道:“原以为,师父会让我以命抵命的……”
张寒心摇摇头,在知道玄霄确实是出自武当山以后,这丫头居然反而对玄霄生出一丝亲近的感觉来,悠悠地说道:“祖上他……他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不错!师父慈悲为怀,亲自下山为那户人家超度,然后又将我送到嵩山少林寺那里去,希望能用佛家经文,为我打消身上的暴戾之气!谁知道,有一次在少林寺,座在为我讲经解义之时,我突然狂性大,然后……”
说到这里,玄霄痛苦地闭上眼睛,说道:“那少林寺座乃是出家之人,见我狂,便欲以佛法化解,始终不肯与我打斗,终于被我失手杀了……后来,我自然是被少林寺武僧制服,然后被告知武当,师父来了少林之后,后悔不已,于是当着少林寺众人的面,亲自为那座更衣收葬,并且便誓终生不下武当,潜心为那少林寺超度……这才将我救了出来!”
说到这里,高元义有些疑惑了,问道:“你杀了那少林寺的座,他们就这样放过你了?”
玄霄闻言眉头一皱,显然是对高元义的问话有些不高兴!
萧莫赶紧对高元义解释道:“你知道什么?少林寺僧人禁止杀生,而且张真人誓终生不下武当,潜心为那座超度,这便是承认了张真人对少林寺的敬仰,道家、佛家争了几百年,这一次,却是张真人用行动对佛家认输了,这样的好处,难道还不够么?”
高元义这才明白了张真人那样做的含义。
玄霄点点头,对萧莫道:“不愧是萧莫,难怪仇不二不是你的对手!”
“呵呵……”萧莫笑了笑,心里却又疑惑了,听玄霄的语气,似乎在白莲教里面,他对仇不二这个圣王一点儿也不感冒啊!
“玄霄受师父如此大恩,一心要报!”玄霄突然眉头一皱,身子抽搐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加快了语速说道:“奈何此时的师父,对玄霄已经心灰意冷,再也不肯见我一面,所以玄霄在离开武当山时立誓,我玄霄这条命,师父什么是要,便什么时候送上!玄霄知道,若是在外面,我继续猖狂下去,终有一天,师父肯定忍受不住的,所以便一怒之下,加入了白莲教,做了护教法王……”
萧莫明白了,原来玄霄这家伙以前是武当山的人,后来犯了事,却又对张真人一直感激不已,这才破罐子破摔,只求张真人给他一个了结!
“我这条命,除了师父,谁也别想要!”
玄霄大吼了一声,似乎是终于抵受不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张寒心脸色一沉,上前一步问道:“你……你刚才咀嚼的是?”
“是毒药,天下最毒的毒药!”玄霄吐完了血,看着张寒心说道:“寒心……小丫头,我记得你叫做寒心,回去告诉……告诉师父,玄霄到了九泉之下,会一直等着……等着他老人家,等他成仙以后,玄霄再去投胎,下辈子,只求做他胯下的一只禽兽……”
似乎是宣誓,似乎是解脱,又似乎是在诅咒自己一样!
玄霄终于,双眼一番白,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在玄霄倒下的那一刹那,萧莫头一偏,皱着眉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玄霄这一代狂人的死!
至于赵冠缨和高元义,则都是沉默不语。
只有张寒心,那张宁静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张开眼睛直直地盯着玄霄的尸体,一动也不动,直到第二天早上!
萧莫和赵冠缨还有高元义三人自然是美美地找了个房间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才现张寒心依旧挺立在寒风之中,注视着玄霄的尸体……
这时,道观后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有……有没有人啊!”
萧莫和赵冠缨还有高元义眉头一皱,萧莫道:“难道还有白莲教的人?”
只好先不去管张寒心了,萧莫带着赵冠缨和高元义朝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却是后院的一间柴房!
柴房里面,自然已经被搬空了,打开门一看,只见十几名穿着道服的道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柴房内,冻得直哆嗦!
萧莫三人赶紧开始救人,但还是有几个道士被冻死了,其中还包括道观的座真人!
知道了萧莫几人的来历以后,那些道士忍着悲痛,谢过了萧莫,又将那些被冻死的道人,合作道观里的尸体,堆在一起火化了!
然后全道观的人围着火化的火堆开始为他们做道场超度!
这一切,就生在张寒心的眼皮底下,张寒心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冻了一晚上的她,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转过身子,见到萧莫以后,终于眼睛一闭,然后昏迷了过去!
还好萧莫手快,抢在她倒地的时候将她扶住了,一摸她的额头,很烫!
“……”萧莫看着张寒心摇了摇头,看来这玄霄的死,让这小丫头挺震惊的,于是赶紧叫了赵冠缨和高元义一声:“看来我们……要在这道观里待上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