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苍凉，这个孩子的眸底深处，会若有似无流露出一种苍凉荒芜的感觉，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真正驻扎进他的内心。

倒是君玥惜很兴致勃勃的拉着凌净进了她的房间，拖出了她的玩具，又开始在对方的面前显摆了起来。

她还把她的那只小黄鸭给凌净看，告诉他这是她最宝贝的玩具。

小黄鸭虽然看起来还算干净，但是却明显比较旧，应该有些年头了。这种塑胶的小黄鸭，在他看来，普通至极，去商场买，随处都可以买到差不多款式的。

“为什么这个是你最宝贝的？”他问道。

“因为喜欢啊！”她理所当然地道，“妈咪说，这个是我出生的时候，就买的玩具，我小时候很喜欢咬鸭鸭呢，你看，这里这些印子，都是我小时候留下的牙印。”

“它已经很旧了，为什么不丢掉买个新的呢？”君家足够的富有，这样的小黄鸭，要买几个都可以。

“才不呢，就算买个新的，也不是这个了，我就是喜欢这个。”她抱着小黄鸭，还嘟着嘴巴，亲了亲鸭嘴巴，然后冲着他咧嘴一笑，“妈咪说过，我是像她一样，不……呃对，是不喜新厌旧呢！妈咪也有小时候爹地送她的布偶熊，然后妈咪就一直保留着，没有丢掉过。”

喜新厌旧这个成语，还是妈咪教她的。

当然，这些话，是当初夏琪看着女儿如此宝贝着小黄鸭，有感而发，顺便自我夸奖的，没想到女儿听了，现在还对着凌净说了。

他怔然地看着她，不喜新厌旧吗……一直保留着吗……

那么是否等将来她对他的新鲜劲儿过了，也能如她对待着这只小黄鸭的玩具一样，还一直保有着对他的这份喜欢呢？

“是不是以后如果你发现我有什么缺陷，也会像这现在这样，不去寻找替代品，而继续喜欢呢？”

“缺陷？替代品？”这些词儿，小家伙还不是很理解。

他的手指，指着她手中小黄鸭鸭嘴上的那些浅浅的齿印，“就像这样，已经有了印子，看起来并不新，如果是人的话，缺陷就是指有不完美的地方，和正常的人有区别。而替代品，就是你再找其他你喜欢的人，来替代我。”他对着她，尽可能用她可以明白的话来解释。

她消化着他的话，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凌哥哥的，凌哥哥就是凌哥哥啊！就像小黄，就是小黄！”小黄，是她给小黄鸭取的名字。

“就算有缺陷也不在乎吗？”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可是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她的小脑袋歪了歪，就好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有缺陷就要在乎，“小黄身上不是也有好多牙印嘛，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小黄啊，对我来说，凌哥哥是比小黄还要宝贝的。”

心脏，在嗵！嗵！嗵！地跳动着，激烈得像是快要跃出嗓子眼似的。也许这个世界，把他看得如此珍贵的，也只有她了吧。

而他，真的希望……“要一直记住，你现在对我说的话，好么？”他弯下腰，脸凑近到她的脸庞前，低低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