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林海蓝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贺承渊转身,瞧见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躺着一片小小的黑色布料,没忍住,薄唇勾了起来。
“还笑,捡起来呀!”林海蓝满脸通红地拍他的肩膀。
窸窸窣窣地换好了衣服,贺承渊去开了门,便见老太太还在外面等着,见到他就忍不住抱怨,“真是的,怎么猴急成这样,钥匙都来不及拔了?”
贺承渊波澜不惊道,“你和爸又不是没年轻过。”
情到浓时,谁控制得住。
贺老太太顿时被儿子弄了个大红脸,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就进门了。
林海蓝虽然窘得想钻地洞,可婆婆上门她终归是不能躲着不见的,只好换了身衣服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老太太也是个懂得察颜观色的,知道在儿子面前说说没事,要在儿媳妇儿面前说,估计得把儿媳妇儿惹尴尬了,搞不好羞愤得晚上就把儿子从床上踹下来。
好在,看他们感情还是那么好,她也就放心了。
她始终是害怕儿媳妇儿因为过去的事选择和承渊分开的。
林海蓝去厨房泡了壶茶,深呼吸好几次,拍拍脸让自己的脸色正常一点,才端着茶壶和一套茶具走出去,分别到了三杯茶,然后在沙发上坐定。
“呜呜呜,我要离家出走。”老太太抽了张纸巾,直抹眼泪,“我快被那个老头子气死了!我不要和他过了!”
林海蓝看着她哭完,端起茶仰头一杯全都喝光,再接着哭,扭头愣愣地看着贺承渊。
“爸又做什么惹您生气了?”贺承渊到是气定神闲的。
老太太忿忿地把纸巾揉成一团扔了,又抽出一张,哭诉道,“还不是因为他的顽固脑袋。我本来想着好久没见你们回家吃饭了,今天想打个电话给你们,要你们两个一起回家来的,谁知道刚要打,就被他把电话按了,我还好声好气地问他干嘛挂我电话,谁知道他就板着脸和我发脾气,一来二去的就说漏了嘴,说贺家没有儿媳妇儿,他已经和海蓝说得很明白了,不同意你们俩的事,气得我呀,差点和他打起来。”
闻言,贺承渊蹙眉眸光深沉地望住林海蓝。
林海蓝咬了咬唇,当初贺老和她私下交谈的这番话她并没有告诉贺承渊,是因为她当时心里的心结始终也解不开,曾经想过……
“他还说海蓝答应过他,以后会离开这里,让我别痴心妄想,她压根成不了咱们贺家的儿媳妇儿!”老太太这么说,用一种委屈又责问的眼神盯着林海蓝。
很显然,她今日来的目的首要的并不是控诉老头子,而是生怕她跑了所以来责问她的。
林海蓝蓦地感觉到搭在她肩上的手指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原本放松的手臂紧绷得如同铁块,重重地压在她的肩背上。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朝老太太微笑,“妈,不会的,我不会离开这里,也不会离开承渊。”
“你别骗我,我身体不好经不起骗的。”老太太虚弱状靠在沙发上,眼神却亮亮的。
“是的,不骗您。”林海蓝认真道,身边的男人却始终绷着身体,她暗道这下完了,他真的怒了。
老太太抽噎起来,“我就说嘛,他肯定在撒谎,你们感情这么好,怎么会分开。你说我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儿媳妇儿容易嘛,他还死活要给我拆散了,要是你走了,承渊得打一辈子光棍,那种妖里妖气的女人,我宁愿没儿媳妇儿也不要的。”
“妈。”这时,贺承渊淡淡开口了,“既然她答应不走了,你放宽心,可以回家了。”
走这个字他似乎咬得特别重,林海蓝心一惊,他这是明显要赶人,再关上门开始教训她了的节奏啊!
老太太不依,“不要,我才不回去,看见那个老顽固就来气。”
她丢了纸巾,忽然盯着他们两个人,“要不你们索性把婚礼办了得了,昭告天下你们结婚了,我看以后还有谁赶暗搓搓地拆散你们!”
“可是爸他身体不好。”相对于老太太的佯装柔弱,老爷子是真的心脏不好,一气之下搞不好就……
“气死他算了!”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又期待地看着贺承渊,“儿子,你考虑下,我看你爸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真高高调调地娶了海蓝,我才不信他会不接受,当初我问他要是海蓝给咱们生个胖孙子玩他要不要,他明明眼睛发亮的。”
贺承渊不说话,林海蓝转脸看到他看似在思考的神情,心脏一缩,他难道真的想接受这个提议?
她忽然心如潮涌。
每个女人都想穿着世上最美的婚纱当世上最美的新娘,再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她也有一颗女人心,也有如此的期盼……
但直到把老太太送出门,他也不曾回应这个提议。
究竟愿意,还是不愿意?
林海蓝隐隐地有些失落,当初想办婚礼的是他,如今他却没有反应,当初说暂时不办婚礼的是她,现在却因为他的沉默而低落。
老太太死活坚持离家出走,但家里又没有多余的房间,最后只能让她暂时住去隔壁,送老太太到了隔壁,她还在说贺承渊,“你又不是缺钱,干嘛不换个大房子,这么小,不嫌挤得慌?”
小归小,一转身就能拥抱未尝不好,贺承渊淡淡道,“以后再换吧。”
“等以后有了孩子肯定是要换的。”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想起曾经意外流失的孙子,心里也难受,“出事的时候我眼皮子老跳,还以为是跳和人打架的青裴,谁知道,是跳我的乖孙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