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四川的那一刻开始,川军兄弟们就从来没有再打算活着回去了。
那个母亲把最后一只猫也卖了交公粮的川军班长,睁着血红的眼睛,不要命的挥动着手里的大刀片子,砍倒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岛国人。
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样,如同疯子一样专门找人最多的地方冲去。
枪法也许没有岛国人那么准,武器也许没有岛国人那么好,但要论白刃搏杀,要论以命换命,这里无论哪一个川军兄弟,都不要输给了这些畜生一般的岛国人。
一把刺刀刺到了那个川军班长的腹部,他狂吼了一声,用力抡起了大刀狠狠砍了下去。
一片血光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还没有等这川军班长拔出那把深深砍在岛国人脑袋里的大刀,又是一刺刀深深刺进了他的背心。
川军班长竭力转过了身,接着,几把刺刀一起没入了他的胸膛。
“娘……”
这是这个川军班长在这人世叫出的最后一个字,然后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老娘失去了陪伴她的那只猫,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失去了。
岛国人终于退了,阵地重新回到了华夏军队的手中。
仅仅这一次的反击,川军二十七师就扔掉了三百多弟兄的性命。
大战才刚刚开始而已,更加惨烈的战斗还在等待着他们。
李好人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轻轻地出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那个川军班长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李好人慢慢走了过去,长长地叹了口气,合拢了这个兄弟的眼睛。
走吧,走吧,一路走好,起码在下面还有这么多兄弟陪伴着你……
王甲本也来了,他不敢相信川军在装备如此简陋的情况下,竟然在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就重新把阵地夺了回来。
“李师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甲本不该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好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掏出了一根香烟,放到嘴边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抽我的。”王甲本从身上摸出了一盒烟,扔到了李好人的手里。
李好人没有客气,接过了烟,随手放到了口袋中。
炮声忽然在阵地前沿炸响了,王甲本和李好人赶紧趴了下来。
这次一反常态,岛国军竟然没有任何的调整,直接重新投入阵地起了进攻。
“王师长,这里我来,你赶快退下去继续指挥战斗!”
李好人扔掉了手里的烟,大声吼道,又迅速拔出了枪还是指挥着部队进行还击。
这时在对面督促着岛国军起进攻的上川清口有些无奈。
他知道华夏军队那些所谓“德式师”的精锐和强悍,但没有想到那些起码在他看起来和叫花子没有多少区别的华夏军人竟然打得也如此顽强。
飞机大炮完全吓不倒这些华夏士兵,他们冒着猛烈的炮火不停的还击,不停的和自己的军队展开贴身肉搏。
整整一天的攻击,岛国军伤亡累累,但阵地依旧还牢牢地掌握在华夏军队的手里。
在这一天之中川军第二十七手和滇军第九十八师打出了自己的威风。
阵地数度易手,数度又被川军和滇军兄弟联手夺回。
总指挥部随即通电嘉奖,由第三战区总指挥郑永和参谋长蒋百里联名来的这份电报之中写着。
“川军滇军,民族之魂,苦守整日,寸土未失,特通电嘉奖川军之二十七师师长李好人,滇军之九十八师师长王甲本并全体官兵……”
同时,随着嘉奖令一起到来的还有总指挥部的命令,命令继续坚守阵地三天以上,为查明岛国军真实目的并组织起更大规模的反击而争取到时间。
嘉奖令和作战并没有让这些华夏士兵有太多的惊喜或者是为难,反正,在他们看来嘉奖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作战命令也是军人必须服从的而已。
“力量消耗得太大。岛国人的炮火实在猛烈,今天一天就打光了那么多的人。”李好人默默地摇着头说道。
“如果再照这么拼下去的话,也许等不到三天,咱们的部队就全完了。”
“我记得在上海之战的时候,一天咱们就得扔进一个师去?”王甲本的目光中好像回忆到了那块战火纷飞的战场。
“成片成片的士兵死去我,我听了心里都直滴血,现在,终于轮到咱们了,哪怕打到最后只剩下了咱们两个人,端着刺刀咱们也得去和岛国人玩命了。”
李好人笑了一下,说道:“咱早当自己是个死人了,现在死,明天死,没啥区别的,兄弟,先让我们川军拼命,我们拼光了你们再踩着我们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