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得路大勇。”采芩关了门扶着幼清坐下,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您是想让他进府当差?”
幼清轻拧着眉微微颔首,解释道:“你和绿珠毕竟是女子,不便之处太多,若是路大勇在,往后外头的事就能全部交给他去办,咱们也不至于干着急。”
“可是……”采芩有些犹豫,在幼清面前坐了下来,手指绞着显得有些紧张,“小姐真的打算查当年的事吗?那些事早过去好些年,而且即便能查到,那些都是官老爷,咱们人微言轻无异于螳臂当车啊。”
幼清毫不犹豫的点头。
父亲的事她一定要查清楚,即便什么都做不了,能提醒父亲注意安全小心哪些人也是好的。
采芩没有见过夫人,自打她进府就是老爷和小姐相依为命的,所以知道小姐对老爷的依赖和感情,如今老爷蒙受冤屈小姐意难平是定然的,可是小姐能把事情办的这样周全,滴水不漏的,连她这个身边人都没有察觉出来,她是又高兴又忧心,竟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来,红了眼睛道:“若是贺娘看见这样的小姐,定然高兴的不得了。”
幼清点了点采芩的额头,主仆两人轻笑了起来,幼清吩咐道:“姑母定了三十让胡泉启程,路大勇这两天就应该会进府里来,你暗中留意一下,看看周长贵把他放在哪里做事。”她之所以点到为止,就是不想让事情的痕迹太重,至于路大勇到底在哪里做事根本不重要。
不过若她想的不错,应该会安排在马房顶替钟大的差事。
“奴婢知道了。”采芩应了,本来想问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去求姑太太,不需要绕这样一个弯子,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相信小姐这么做定然有非这么做的理由。
幼清知道采芩想问什么,其实她不直接去找方氏并不是避开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路大勇原先的来路和身份,当年他是直接去庄子里的,知道的人很少,只怕连姑母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其貌不扬还跛脚的人,所以她饶了一个圈子虽费了周章,可对将来是有益处的。
隔了两日采芩去街面上取先几天做的药丸回来,在路上被牛毡家的拦住,她笑着满脸褶子:“采芩姑娘,劳烦您和方表小姐回禀一声,就说那姓路的如今在外院的马房做事。”
采芩心头满是喜悦,面上却是半分不改,拧了眉头道:“小姐不过好心提醒胡管事罢了,至于这姓路的能不能进府当差就和我们无关了,妈妈来回我们小姐实在是多此一举。”
牛毡家的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就这么僵在脸上,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采芩想到她平时守着智袖院的门,少不得再见面闹难看了对大家都不好,便语气一转拿了个荷包出来:“不过你能记得我们小姐可见心里头是敬着的,就是这点就看得出妈妈是个实在人,这些钱是我们小姐给你的,大冷天的妈妈拿去买酒喝。”
打一巴掌给个枣,牛毡家的哪里敢收,可胡泉的把柄还握在方表小姐的手里,春云还关在倒座里,这方表小姐脾气捉摸不定的,真不知道她还没有别的手段。
采芩可不管她,塞了荷包笑眯眯的回了青岚苑。
幼清正和绿珠在房里说着二房那边的事:“……姑太太每日一早都由陆妈妈陪着在那边坐着,那些仆妇进门先给姑太太磕头,再后面才给二太太道安……”绿珠说着捂着嘴一阵窃笑,“二太太面上不显,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
二太太向来爱出风头,如今被人抢了她能高兴才怪,幼清心情也好了起来,绿珠却是好奇的问道:“小姐,您为什么要把火往二房引呢?”
幼清眉梢微挑正要说话就看见采芩进了门,不由笑问道:“怎么样,药丸拿回来了吗?”
“拿到了。”采芩将手里的蓝布包袱拿出来,抖开放在桌上,露出里头两只瓷白细颈的瓶子,“药都在这里,他们还说小姐的方子很妙,可不可以把方子卖给他们呢,这里是半个月的量,等小姐吃完了让我再去那边取。”
“出的银子够当然能卖。”幼清唇角微挑,三年后封神医开的方子,不曾想到时光回转却由她来卖给封氏医馆,到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