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宗坐过了去了些,一手托住米绪的后背,连带着被子一起把人抱起来靠在了身上,然后又拿过床头柜上的水,凑到了嘴边:“先喝一口,再起床吃点东西,都中午了,饿久了不好,吃完了再睡。”
米绪一动就龇牙咧嘴的难受,别说腿,腰以下都没知觉了。想到昨天那情形,他真是有苦难言,但是又能怪谁呢,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纯太天真,原本抱着和对方交流学习的心奉献而去,怕他害羞,怕他放不开,反而打算采取主动的方式,是,他承认他的动作是生疏了点,但把脑中的理论转为实践总要有一段摸索的过程,结果却被中途打断了。
好!
打断就打断吧,他米绪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对方既然不愿意听自己指导,那米绪就由得他先发挥,你之后再轮到我,大家公平进行嘛。
谁知道……
米绪真的很想问问对方,你作为一代城草,你平日引以为傲的风度呢?气量呢?节操呢?要不要这么没完没了不死不休无穷无尽啊!
米绪琢磨了一早上,他实在不愿将其归结为自己和对方某种能力上的差距,他觉得这是陈羽宗耍诈了,为了剥削自己主导的机会,而硬撑下来耗尽了时间,也耗死了自己,其实陈羽宗早已跟他一样内伤得不轻。
一定如此!
米绪哆嗦着探出手,被陈羽宗抓住了,他勉力咬着牙道:“你……你累了……就去休息吧,像、我一样,躺一会儿就、就会好的……”
陈羽宗沉默了片刻,还是选了个比较折中的话:“我还好。”
米绪:“不、不要勉强。”
陈羽宗:“不勉强。”
米绪:“不要硬撑。”
陈羽宗:“没硬撑……”
米绪:“…………”
他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磕药了?”
陈羽宗:“…………”
最后米绪死活不让陈羽宗抱,硬是要自己下床,于是被伺候着穿了睡衣,磨蹭到了洗手间。
这一进去米绪就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刚套裤子的时候,旁的地方都还好,只腰胯处有两块明显的淤青,米绪权当没看见,但现在一看,脖子锁骨处却全是痕迹,睡衣的领口还算开得小的,要全解开更是没法看,还有自己那张脸,不知道的还当他夜遇小倩了呢。
不对,这眼前可不就是一个小倩吗!?除了性别有点不同。
好在前一阵伤手被培养出习惯来了,此刻被陈羽宗照顾梳洗倒也算自然。
回到床上躺着后,米绪一边用比昨夜还重的帕金森姿势喝粥一边道:“我要……给我妈打个电话。”自己这模样,估计这两天都够呛,就不回去吓她老人家了。
陈羽宗比米绪以为的还要明了:“我早上打过电话了。”
米绪一惊,扯着破锣嗓子咋呼:“你说什么了?!”
陈羽宗扶了扶他的碗,索性接过,舀了一勺递过去。
米绪偏了偏头,陈羽宗却坚持,结果他还是不好意思地张了嘴,吃进去却是没啥味的,嘴巴总觉得里里外外都有点浮肿,不过温热的感觉一路滑到肚子里却舒服不少。
陈羽宗说:“学校有事儿。”
米绪斜眼:“有事儿几天?”
陈羽宗面不改色:“一礼拜。”
米绪:“我还要给巨童补课呢。”
陈羽宗拿纸巾给他擦嘴:“先养好了再说。”
米绪:这能怪谁!!!
喝完了粥,他又昏昏欲睡了,陈羽宗把枕头重新放下来,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他也穿着睡衣,两人的款式是一样的,只尺码不同,挨在一起让米绪看得脸热,特别是昨天才刚刚……明明之前都没那么矫情的。
米绪闭上眼,忽的又猛然睁开,眼中带了丝惊惧。
陈羽宗心里一软,凑过去亲他的额头:“抱歉。”他的确是有点过分了,他原来也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住,毕竟大家都是新手,结果……是他高估了自己,不对,应该是自己低估了米绪。
“这样会舒服点儿……”
米绪感觉着扶在自己腰上轻轻揉动的手,心这才慢慢落了回去。
“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就当跑了……一回马拉松吧。”还是负重跑,“不过你要心里有愧也行,等到下回……”
陈羽宗看着他:“下回不会这样了。”
米绪哼哼:“那是。”下回我肯定比你知道分寸。
陈羽宗的力道很舒服,不轻不重,酸麻里带着安抚的滋味,米绪被他按摩着,慢慢又睡了过去。
陈羽宗一直看着他的睡颜,半晌都没有停下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