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顾八?”圣国公夫人的声音很平和。
顾清萱这才微微抬起头,带着甜美的浅笑,看向了圣国公夫人,“是。”
顾清萱记得,前世原主也曾见过圣国公夫人,同样是温和微笑,但原主还是敏感的察觉了圣国公夫人眼底的冷淡和漠然。
只是现在的圣国公夫人眼底少了一些冷漠,多了几分好奇。
像圣国公夫人这种在大宅中沉浮了大半生的人,顾清萱压根就打不起揣摩她心思的打算,笑容依旧纯真甜美,声音中带着些许恭敬,“顾八第一次见老夫人,有些小紧张,还要望您不要见怪。”
圣国公夫人的目光中又多了分审视,她当然知道顾八紧张,不说是顾八,就是公主、郡主见到自己也是拘谨恭敬,不过她们大多数都是强撑着面子,面上表现的风轻云淡,与自己侃侃而谈的,随后更是一脸得意的望着其她不敢上前的贵女。
贵女们的羡慕神情,使她们更加的挥洒自如。
只有圣国公夫人才看到了,那藏在袖子里颤抖不已的手。
其实她也郁闷,她何时凶神恶煞过?
外人只看到了她的风光,可又有谁能想象得到风光背后的酸楚。
想必这是每一个大人物的悲哀吧,她们有的东西是我们一生都难以匹及的,却也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酸甜苦辣。
“你这孩子倒也什么都说出口。你就不怕我轻视你?”圣国公夫人面色如常,并不见难看,显然是并没有当真。
“我这么乖巧。老夫人会不喜欢吗?反正我是不信。”
顾清萱一脸认真道,一双清澈纯真的眸子蕴含着淡淡羞涩,望着圣国公夫人。
圣国公夫人看着那双妙目,心中未动。
她这一生总共生了儿子一女,小女早已出嫁,如今也是当了婆婆的人,大宅里又一大堆是要她那个主母打理着。可以说是极少回娘家见一面。
两个儿子一文一武,也算的上出色。只是为了建功立业,成亲的晚,现在的大孙子也不过十四岁,二孙女画仙。对画痴迷,虽住了一个府里,可圣国公夫人也是难见到的。剩下的两个小孙子小孙女更是未满十岁。
同日里她虽也是一脸温和,说话都带着笑意,可这两个孙子、孙女却出奇地惧怕她,每次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似得,可国公府女主人的身份让她不能同平常妇人一样,将孙子孙女捧在手里疼爱,于是眼不见心不烦。早早就消了他们的请安。
这些年来,膝下空虚,便时常办些簪花会。可那些平日里清傲的贵女见到自己,也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实在是无趣。
记得去年,自己心潮来起,悄悄的去了永华公主府举办的簪花会,正好看到了肥胖的顾八。明明不擅长的东西,非要上去表演。
从那时候起。她就对顾八有些不喜,太过好强了,且虚荣心重。
所以,后来听到了皇榜,心里还是很惊异的,今日一见,更是觉得顾八跟上次所见相差甚远,不仅瘦了,更重要的心清透了不少。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眼睛如此清澄的人,心思又会浑浊到哪里去。
看着圣国公夫人一变又一变的脸色,顾清萱深深困惑了,难道是卖萌太过了?
顾清萱虽然困惑,可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接问出来,于是便乖乖巧巧地站在一遍。
“吃了早饭吗?”就在顾清萱郁闷的时候,圣国公夫人却柔声问道。
女子大都是敏感的,顾清萱便敏锐地感觉到了圣国公夫人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柔和。
李嬷嬷站在了一边,她和好奇,顾八是想出什么法子来婉拒。
谁知,这货笑容灿烂道,“好啊!”
李嬷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顾清萱脸皮极厚,笑道:“老夫人,萱儿有一事要说。李嬷嬷办事沉稳,一大早就去接我,想必是空腹的。”
一贯微笑的李嬷嬷当场就愣住了。
这是在拉她下水吗?
“李嬷嬷一路上给萱儿讲了不少女子该注意的事儿,让我长足够了见识。”顾清萱含着一抹调皮,望向了李嬷嬷。
李嬷嬷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顾八是怕自己心里不好受才会这么说的。
心里多了一份暖意,一早就被老夫人派了出去,老夫人自然知道她没有用膳,可老夫人一来二转的,也是不会记在心里。
虽然她在永安公府用过了,可老夫人并不知道,想必有些人会这样想,自己天微亮的就去办事,回来后连问一句“吃过没?”都没有,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顾清萱也看出来了,李嬷嬷应该是圣国公府的老人,正是一心七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