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拆线,医生很是惊讶,“温小姐恢复能力很强啊,基本上已经好了。”
安然不大懂这些,怕温唐以后留下病根,“照外面这个天气,她几天后能拍戏啊?”
医生抽空看了他一眼,“你们拍的是打戏吧?嗯,照温小姐的体质来看倒是不必担心,再休息个四五天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要注意多休息,别吃太刺激的东西。”
小苏正拿着本本记,又问,“那什么时候能洗头啊?”
艺人的面子就是一切,温唐已经一个星期没洗头了,虽然是冬天,但还是早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忍受范围。
医生道,“恢复的挺好,不过保险起见,再过两天吧。”
头上缝针,难免要剃掉一部分头发,戴帽子之前,温唐摸了摸光溜溜的地方,不由感慨,她何曾有过如此另类霸气的格调啊,估计过几天开始正式见人之后有的小苏头疼了。
回去的时候大家还没从取景地回来,温唐嫌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太闷了,非要下去走走。
天气冷,下的雪总化不干净,加上中间零零散散补充上的,地上阴冷的角落还有不少积雪。她走到之前堆雪人的位置,看着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面,不由叹了口气。
转着转着就到了僻静地方,一拐弯,温唐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香烟味,抬头一看一个男人正坐台阶上,背对着自己抽烟,光看那玉树临风的背影就一副阴云笼罩的样子,她转身就想走,怎么着也不能打扰人家悲伤而忧郁的内心世界不是?
结果温唐刚才转弯的时候那人就觉察到了,这会儿一回头,接着就喊,“出院了啊?”
温唐一愣,哎呦!
刚才就匆匆瞥了一眼,只觉得这个人估计是剧组里的,也没细端详,现在对方出声了,可不就是顾苏么。
既然人家都说话了,自己要是不过去也不礼貌,可是温唐刚一抬腿的,就看见他脚边密密麻麻的烟蒂,以及眉宇间尚未散去的冷意,于是就又把腿收回来了。
“您慢慢来,我就不打扰了。”
顾苏失笑,整张脸都跟着柔和起来,鼻孔、嘴巴一阵白云缭绕,看着竟有几分仙气,“倒是忘了,不该在女士面前抽烟。”
温唐摇摇头,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免得这厮仗着脑筋好脑补过度,“我怕知道的太多了,你有危险。”
说前半句的时候顾苏有点哭笑不得,等听到后半句,忍不住面部微抽。他眼神古怪的盯着温唐,“这是不是掉了个个儿?”
不应该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怕我杀人灭口么?怎么又成了我危险?
哪知温唐瞅着他看了会儿,半晌,幽幽的叹口气,“你打不过我。”
顾苏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嘴巴里叼的烟蒂也啪嗒落下来,一头扎进雪堆里,嗤啦一声熄灭了。
要遇到一般的男的,说不得就得恼羞成怒了,然而他顾少爷家教好,憋了老半天,把脸都憋红了,也才挤出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甭管真实情况究竟如何,顾苏也不可能为了这个就跟一个女孩子,尤其还是一个刚出院的女孩子大打出手,那样未免太没有风度,哪怕就算是嘴上之争,也是很不绅士的。
其实,当时顾苏心里是这么想的,就算是真要下狠手,用得着我亲自动手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几乎在同时,温唐也在心里想,就算你派爪牙,我都绝地逃亡那么多年了,你们抓得着么?
俩人的脑回路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竟然也这么诡异的相安无事,不得不说世间之事多奇妙。
沉默良久,顾苏站起身来,从兜里掏了个塑料袋,把地上的烟蒂都装进去之后,对温唐道,“要不要去看看马?”
温唐猛点头,那是必须的啊!
这两天都没有骑马戏,所有的马匹都在马厩里,温唐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大红枣。
许是因为好多天没见生疏了,一人一马四目相对,大红枣歪了歪大脑袋,老半天之后在回过神来,疯了一样的喷鼻响撩蹄子,嗷嗷叫着往前冲。
然后一人一马就抱成一团了,大红枣兴奋的不行,伸着舌头要去舔温唐,然后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死死按住。
温唐抬头,就见顾苏皱眉,“它疯你也跟着没记性?”他瞥了眼温唐的帽子,“刚拆线不知道么!这些马都不刷牙!伤口没愈合好感染了怎么办!”
经他这么一说,温唐发热的大脑才开始降温。
她歉意的拍拍大红枣的脑袋,将它拉的远了点,“对不起啦,过几天再玩。”
事实再次证明,大红枣也许真的成精了,它不怪温唐,反而是将矛头对准了顾苏!嘶嘶吼吼一阵,口水乱飞。
不要说顾苏有那么点小小的洁癖,就算没有洁癖,也不代表他会坦然的接受落到自己大衣上的马的口水!
于是顾苏的脸成功的黑了,他低头看看自己那件基本上已经报废了的外套,然后转头,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问温唐,“想不想吃马肉锅?”
温唐立刻闪身挡在大红枣面前,直视顾苏,杀气腾腾。
顾苏抱着胳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笑出声。
说真的,连顾苏自己都想不明白,他跟温唐在一块的时候,明明也没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过是些不着边际,甚至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可是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由阴转晴。
“啊,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