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可……”
顾画生盯住她:“你不会将此事去和祖母禀告罢?”
夏草赶紧道:“婢子怎敢!”
顾画生:“是不敢,而不是不愿意罢?”
夏草惊恐道:“二娘……”
顾画生:“这几日,你不得离开我半步,若被我发现你胆敢在太夫人面前透露半句,你这辈子可就别想赎为良籍了。”
“婢子对您忠心耿耿,绝不对旁人泄露半句!”夏草连忙指天誓日地保证。“可许小娘子那边,难道她不会对别人说么?”
顾画生撇撇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不信她不动心!不管怎样,这事对她都只有好处,她还没傻到那份上!”
涛园那边足够宽敞,如今也没有别的外客,住下袁氏母子四人绰绰有余,许应和许茂白日里在园中读书,晚饭则时常在一起用。
当晚吃饭时,袁氏便觉得女儿有些心神不宁,不由询问:“可是白天玩得累了?”
“女儿没事。”许笙摇摇头:“只是先前在四表姐那里,遇到了一点不快。”
袁氏听了,自然要问怎么回事。
许笙将事情一说,袁氏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估计是你四表姐很宝贝那花罢,你们上回和她出去,不也见她花一两银子去买一盆花么,明儿你去给她道个歉也就是了。”
许笙软语撒娇:“阿娘,您怎么净说我的不是!就算我摘花不对,可那不过也是一朵花罢了,国公府要什么有什么,四表姐未免也太小气了!她还没过门呢,您就将她当成儿媳妇来疼,不要女儿啦?”
袁氏戳着她的额头笑骂:“傻话,儿媳妇能和女儿比么?”
许笙看了许茂一眼,撅起嘴:“可惜二表姐已经订了亲了,要不然以二表姐那样好的脾气,我倒宁愿她当我二嫂呢!”
许茂皱眉:“你胡说什么呢?”
许笙:“那二兄你倒是说说,阿娘让你多与四表姐亲近,你怎么却成日都关在房中读书?她生得貌美,又是国公府嫡女,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动心?”
许茂:“书中自有颜如玉,大丈夫何患无妻,待我高中,不怕顾家人不主动来问,岂不更好?”
许应身体不大好,也不耐烦在这里听他们家长里短,用了饭便起身告辞回房去了。
见许应离开,袁氏便道:“你妹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你别成日都闷在屋里,若是这回能高中,那自然最好,可若是你命中注定得晚几年才能入仕呢?难不成就这么蹉跎光阴,白白浪费了?你自小在荪州长大,可曾见过比你四表妹还要年轻貌美的女子?”
想起顾香生的笑容,许茂也有几分心动:“我怕她仗着国公府千金的身份使小性子……”
袁氏:“女人么,没嫁人前,谁还没几分小性子,出嫁之后的贤良淑德,那都是过日子锻炼出来的!你看连你妹妹长这么大,还常干些不靠谱的事儿呢,人家还是国公府嫡女呢,就不许再任性骄纵几分啦?”
许茂没说话,但脸上表情明显松动了许多。
许笙见状,又想起下午顾画生对她说的话,也更多了几分心热,她试探道:“要不这样,过两日,我将四表姐她们请过来吃点心,到时候二兄你就别躲房中读书了,也过来与我们一道说话,如何?”
袁氏笑道:“这样甚好,过两日我正好要与你们姑母出门,这儿正好就留给你们少年人了,免得我这老婆子在旁边多有妨碍。”
过了几日,袁氏陪许氏出门到城中寺庙上香,说是上香,其实也是许氏见袁氏暌违京城多年,带她出去走走。
临走前,袁氏不忘吩咐小厨房多准备些点心,以备许笙招待之用。
许笙遍邀顾府的同龄女眷,所有人皆应约而来,连二房的顾眉生姐妹也都很给面子,济济一堂,异常热闹。
除了女眷之外,还有许茂和顾准二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自然不能光是吃喝,听说京城新近流行双陆和六博,便设法借来几套,让众人掷骰子,随机分配对手,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
这些游戏简单易懂,连年纪小的顾准也玩得津津有味。
趁着顾香生站在旁边观战顺便指点顾准,许笙扯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四表姐,咱们去别的屋子说会儿话好不好?”
涛园如今就住着袁氏几人,与许笙屋子相邻的屋子还有两间都空置着。
待二人独处,许笙道:“那日摘了四表姐一朵花,后来我才听说,那花是你亲自栽培出来的,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能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向你赔不是,还望你别生我的气。”
说罢郑重朝顾香生行了一礼。
顾香生扶住她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不必如此。”
许笙委屈道:“那天我真怕惹了你生气,想去见你,又怕你不肯见我……”
顾香生:“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那花再珍贵,也抵不过咱们的亲戚情分……不过我这会儿却觉得有些头晕,先借你这儿坐坐,稍等片刻再过去玩耍。”
许笙担忧道:“四表姐你没事罢?我出去找人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顾香生还没来得及阻止,许笙就已经走得没影了。
她摇摇头,索性趴在案上歇息。
未几,门从外面被推开。
似乎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放得极轻,几近无声。
对方一步步走近顾香生,在她面前停住,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昏睡过去,好一会儿,才伸手探向她的衣领……
然而,当指尖才刚刚碰触到衣裳,她的手腕就被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