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前一天晚上，程子扬躺在床上脑袋疼的厉害，怎么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回，差点把沈铭都给弄醒了。

黑暗中，他有些烦躁的爬起身来，想去阳台上吹吹风，兴许能舒服点。

但宿舍里没有这个条件，他只能去走廊，有些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身来，程子扬费了很大功夫才保证没吵醒沈铭，终于站在空旷旷的地上时，默默松了口气。

抬脚开门走出去，他们四个人的寝室在靠阳台的第二个房间，而程子扬出门熟门熟路的一转身，就看见了个背影站在阳台上。

靠着栏杆，一片漆黑里独他指间的火星亮着，程子扬顿了顿，几乎想立刻回房间去---他知道那是谁。

可宋锐已经闻声转过头了，回头看了看，似乎也没怎么看清，凭着体型猜测着，有些不确定道，“头疼？”

程子扬顿了顿，点点头，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才道，“嗯，想吹吹风。”

宋锐闻言，往旁边靠了靠，给程子扬留了个位置。

其实程子扬并不怎么想走上前，这里就他和宋锐两个人，他不敢保证能好好的掩盖好情绪，可那个位置却像是在冲他招手一样，让他没办法拒绝。

程子扬突然就想到了他妈说过的，说他不适合娱乐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什么都难成功。

其实程子扬很羡慕沈铭，也很羡慕宋锐，他甚至还羡慕周力。也许这四个人中确实是他的家庭环境最优，但在他心底，并不是这样的。

他妈妈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相较之下他几乎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拿到很多别人拿不到的东西，但也正是如此，让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生活的方向。

他要做什么？歌手？但程子扬却总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什么，这么多年算是找到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职业，所以在这个职业上，他不希望靠他妈。

乱糟糟的思绪在脑子里四散着，程子扬站在了宋锐身边，深呼吸一口气，空气里是烟味和宋锐身上的淡香味，合起来竟让程子扬乱窜的情绪一时间安分不少。

“不开心？”宋锐看了他一眼，掐灭了手里的烟，他知道对方很讨厌烟味。

“这话我问你啊，老大情伤一个人跑过来抽烟呢。”程子扬笑了笑，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他觉得很安心，“解相思愁？”

宋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气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程子扬看着不远处大楼上的亮灯，眯了眯眼，突然道，“老大，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说实话，”程子扬说着，顿了顿，“作为交换，你可以再问我一个。”

说话的时候，程子扬的手紧紧的握着栏杆，他没有信心宋锐会接受，因为这对宋锐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在他的记忆里，宋锐会操心沈铭，也会关心周力，对他却从来是不冷不热的，甚至还经常会嘲讽两句。

可好歹他还愿意好好和自己说话，程子扬突然就想起了沈铭早些时候问他的问题，问他有没有告诉宋锐。他没有，因为他担心一旦说了之后，恐怕是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可现在他突然又不怕了，没法做朋友又怎样？到时候两个人隔了半个地球，指不定这辈子都没法见一面，要么凑巧在街上遇见，相互笑笑继续走，他又何苦要去守着所谓的朋友关系？

“好。”宋锐答应的很快。

程子扬一愣，似乎没想到宋锐会答应的这么迅速，扭过头呆呆的看着他。

“你先问？”宋锐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样，看着不远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