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外面仍是黑漆漆的。
袭朗听到自鸣钟的响声,睁开眼睛。
手臂轻轻地从怀中人颈下慢慢抽出,又去将她环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拿开。
香芷旋却不肯,往他怀里拱了拱,手臂搂得更紧了,嘴里还咕哝着什么。
反复几次,袭朗只得放弃,语带笑意地唤她:“阿芷?”
“嗯?”香芷旋应了一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该起身了?”
“嗯。”他亲了她的唇一下,“睡得太晚,你别跟着起身了。”说完起身下地。
“不。”香芷旋随着坐起来,取过衣服穿上。
每一日都是这样,她坚持要陪他用过早饭,送他出门。
袭朗拿她没法子,只能由着她。
穿戴整齐,洗漱之后,她帮他在手上涂了祛疤的药。时间已不短了,不细看的话,根本不能发现那道疤痕。她还是坚持,直到完全不见了才算好。
这件事就更得依着她了,答应过的。
之后两个人一起用完饭,香芷旋送他出门。
一面走,袭朗一面叮嘱她:“回去再好好儿睡一觉,实在不行就让丫鬟去正房通禀一声,晚些去请安。”
“没事的。”香芷旋笑道,“中午多睡会儿就好了。”说着话,想起了昨夜他与自己说过的事,拍了拍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昨日请大嫂过来说话的。我让蔷薇去传话,改为下午我去找她。”
“不用。”袭朗笑着刮了刮她鼻尖,“急什么呢?”
“倒也是。”香芷旋眨了眨眼,“其实我就是替你着急。”想早点儿让他理清楚这些事,让老太爷彻底消停,本就那么累了,不想他再为家事分神。
“这可就多余了。我都不着急。”
“是啊,你多心宽啊,哪儿是我能比得了的。”
说说笑笑间,到了二门,香芷旋停下脚步,“别太累啊,早点儿回家。”
“放心。”袭朗轻轻摆手,“回去吧。”语必与早就等在二门外的赵贺说着话,大步流星地走远。
香芷旋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这才转身回房,睡了个回笼觉。辰时再次起身,吃了两个豆腐皮包子,一碗小馄饨。如今她每日算是吃四顿饭,胖是胖不起来的,摸黑醒来折腾一趟,吃的那点儿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不想让她每日折腾,但她不想让他独自用饭出门。再怎样的情深意浓,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
她大抵是不能被惯坏的人。
请安之后,去花厅示下。
今日各个管事就老实多了,她说什么就当即称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