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郎中哈着腰道:“回太太话,大小姐这病情倒是无碍,只是受了些风寒,用些药就好了。”
谢氏闻言,皱了皱眉头,她见郎中正在开方子,只挥了挥手,让丫鬟们推下,只留下了贴身的老妈子在一旁。
“且慢。”谢氏拦着开药的郎中。
那人赶紧低着头,诚惶诚恐。
谢氏微微眯着眼睛,“你可有法子,让大姑娘这一直就这么躺着,却不伤其身子?”
“这……”老郎中惊讶的看着谢氏,一时间不明其意。
谢氏也不多说,只追问道:“可有法子?”
在谢氏的威胁之下,老郎中只低着头道:“倒是有一味药,只要服用了,便浑身无力,一副药能管上七天。对身子也无任何伤害。”
“七天?”谢氏微微抬手,心里暗自算了一番,才道:“你且开五副药来。其余的事情,不许多嘴。”
“是。”老郎中哪里敢多嘴,直低着头写药方子。
等人走了之后,谢氏才对着贴身妈子道:“待会人出去了,寻些人跟着,必要的时候……”她手掌一划。
那老妈子先是瞪大了眼睛,继而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其后几天,大姑娘明华卧病在床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奉圣夫人再次登门的时候,明华已经是病的下不了床了。“怎么我上门来便生了病,这也太巧合不过了。”
谢氏倒是不怕,唉声道:“若是夫人不信,可随我前去,只恐过了病气。”
“哼,我这把年纪,倒是不担心这些。”奉圣夫人这次倒是铁了心要去看个究竟。一想着病床上的赵诀,她这心肠又开始急了,可要早些把这门亲事定了,好冲冲喜事。
奉圣夫人跟着谢氏一道儿去了明华的院子里,只闻得一股股的药味传了出来。她皱眉进了屋子,果然看着十分有颜色的姑娘躺在床上,只不过两眼无神,看着昏昏欲睡,满脸病态。
谢氏抹着泪,“也不知怎么了,一场风寒,竟然就这般模样了。请了好些名医,都未曾看好。”
奉圣夫人看着明华这般模样,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她只看了两眼,便对着谢氏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谢氏闻言,心里一喜,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之色,“定国侯府的婚事,只怕一时半会儿,我们也顾不上了。”
奉圣夫人未言,只是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便拂袖而去。
待出了安国公府,上了朱漆马车,奉圣夫人才重重的哼了一声。
旁边的贴身丫鬟园香道:“夫人可是不喜那大姑娘满身病态?”
“哼!”奉圣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靠着车壁道:“她若是诚心待诀儿,便是病西施,我也不嫌弃。只是为了延迟这门婚事,就诸多推阻,又使出这些心思,还真当我是那三岁孩童不成?她还道这门亲事是他们安国公府能推就推的不成,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硬的过谁去?”
“那夫人的意思是?”
“且再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若是敢真的提出退亲二字,我便亲自上书圣上,为定国侯府做主!”
且说这边奉圣夫人一走,谢氏心里反而不美了。尤其是奉圣夫人临走的时候那一眼,让人心里有些发麻。一再细想之后,谢氏赶紧把这事情禀报给了吴老太。
吴老太闻言,顿时摔了鼻烟壶。
“蠢货,蠢货!”吴老太连说两个蠢货,让谢氏心里听着战战兢兢的。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等着老太太发话。
吴老太冷笑道:“你做这些,为何不和我商量商量。那奉圣夫人,当年可是在宫中辅助圣人登位,你道你那些心思,她还看不透?只怕早就将你当做跳梁小丑一般看待了。”
谢氏一听,顿时慌了。一把跪了下来,“求母亲指条明路。”
吴老太冷笑,“明路,你自己院子里的这些事情都搞不清楚,还如何做这堂堂的国公府当家主母?今日又如此鲁莽行事,真是丢尽了国公府上的颜面。”
谢氏自知犯错,如今又得罪了奉圣夫人,心里正慌张,听着吴老太这般模样,心里也没了往日的镇定。
过了片刻,终于听到吴老太道:“看来,这门亲事是推不掉了。只能寻个族里的姑娘,代替明华嫁过去了。”
“代嫁?”
“自然不是。”吴老太冷笑道:“奉圣夫人那般脾气,若是发现代嫁,岂不是要闹得整个京城不得安宁。”
“母亲的意思是?”谢氏疑惑道。
“让明华这几日快些好起来,届时我亲自请了奉圣夫人到府上来,让明华和几个姑娘一起见客。只要明华表现的差一点,比不上其他姑娘,以这奉圣夫人的性子,只怕我们不提,她便能主动提及换人了。”
“这……”谢氏满脸不认同,“若真是这样,明华的名声岂不是都坏了,这日后进宫里,也要惹得圣人嫌弃。”
“蠢货。”吴老太有骂道:“明华好姿容,只要进了宫,陛下自然喜爱。届时我们也只对外说,当初只订了婚事,却没有定下是哪位姑娘,也对明华的名声无碍。况那奉圣夫人又是理亏,自然不会再去宫中为难明华了。”
听着自家婆婆头头是道的分析,谢氏心里也了然起来。她又道:“只不过,选哪位姑娘可好?”
如今府上,可没有能用得上的姑娘了,只怕是只能在族里寻些旁支亲戚了。
谢氏满心里发愁,见吴老太又眯着眼睛打瞌了,赶紧着退了出来。
一出了屋子,就有贴身的吴妈妈过来了。在她耳边耳语一阵子,只见谢氏咬着牙道:“好个贱人,果真是她!待喜事一办,我留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