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休悄悄从小径返回坤宁宫,红姑看见云休,便吩咐云休准备在冬初宴会那天随侍皇子左右。云休领了差事,便回了屋子,只等着宴会的到来。
说起来华妃母家的势力其实远胜于玉妃,太傅分明已经半放任玉妃嚣张的行为,而华妃以后的地位才是玉家的倚仗,没有了母家的支持,玉妃以后在后宫中也不敢像从前般放肆。
经过云休的煽风点火,华妃已经开始筹谋对玉妃的报复,而华妃有孕五月有余,只要平安诞下皇子皇女,任凭玉妃如何得宠,也比她高上一等。
在华妃面前,云休便装作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面对华妃的质问云休只一口咬死是为小莲报仇,虽说实为下策,却不得不走这一步险棋,好在华妃心中新仇旧恨,并没有看出云休真正的企图,为今之计只有借助华妃之手才能扳倒玉妃,如果事后华妃想要杀人灭口,云休还需得想出一套抽身之法。
华妃此番在玉恩宫安排了暗桩,方便时时汇报玉妃的行踪,而云休作为华妃在皇后宫中的眼线,则是在必要的时候呈上玉妃的“罪证”。
若是此事可以成行,玉妃的下场便是万劫不复,轻者打入冷宫,重者斩示众。而云休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加上一笔,让玉妃绝无返还之力。
冬初家宴前一日,玉妃夜里梦魇,竟然只穿了外袍,光着脚跑到了玉恩宫殿外的玉石阶梯上,一时不慎滚了下去,好在太监宫女现及时,玉妃只是足部扭伤,可是此事却惊动了皇上。本在华清池歇息的圣上听见太监的禀告,慢悠悠的起身,反而是华妃不断催促皇上快去看望玉妃,皇上顿时觉得华妃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而冬夜里的寒风一吹,皇上看见玉妃型凌乱衣衫不整,满脸泪痕和污渍,尽管有万般恩情,此时也是展现不出来了。
皇上气愤的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干巴巴的“好好休息”便气冲冲的回到了华清池。玉妃此时清醒过来,方觉得天地万物都颠倒了,脑仁更是疼的要命,玉妃这时才现自己殿前失仪,想要挽回只能靠家宴一搏,一边太监李海岩扶着玉妃,玉妃便觉得神思舒畅,这才安稳的睡去了。
翌日便是家宴,纵然叫做家宴,却是周国皇室与臣子一同饮宴的场合,臣子们必然会借着此时向皇上献宝,而皇上也会偶尔为心仪的臣子加官进爵。于是一大早正二品以上的官员便携着一应女眷等候在宫门口,只等着晚上家宴开席。
皇后便是操持家宴的女主人,放在寻常百姓家不过是处理饭食,但是对于各位皇子皇女以及皇亲国戚却是半点马虎不得,具体的位置以及排行,都是要从内务府提供的品级和圣上的恩宠来判断,红姑每年料理这些事,做起来驾轻就熟,而云休头一回真正的参与进来,红姑有意锻炼云休,便吩咐云休侍候布菜,等熟悉了宴席上的规矩和布菜的顺序后,已经是下午了。饶是云休超强的记忆力,也觉得皇家摆宴的规模实在是吓人。
此番宴席与往年不同,因为华妃身孕,皇上特属意把宴席摆在半开放式的宫殿里,排行靠前的皇族坐在殿内,而臣子们则在殿外开席。以往宴席进行到一半就觉得整个大殿拥挤非常,此番却是开阔不少,只是委屈了臣子们冬夜要在室外饮宴。
太后已经七十高龄,宴席便少参加,按往常的惯例,太后只是最先露面接受子孙臣子的觐见,之后便找借口回慈宁宫歇息了,皇上也十分孝顺,还会为太后准备喜欢的物件和吃食。
二道宫门的钟声响了六下,宴席便开始了。鎏金灿烂的大殿中,皇上与皇后享用一桌佳肴,华妃坐在皇上的右下,玉妃坐在皇后的左下,这四人坐在最高处,下面两边是皇子皇女和皇室王爷郡王等,右边分别是太子、太子妃,然后便是几个皇子,年幼的公主坐在第二排位。左边便是待在京都的闲散皇室,所有人坐定,环视一周,却都把目光放在了左侧最后一个席位,那里坐着的人正是楚国皇子楚离歌,而值得众人深究的是,楚离歌自来到周国皇宫,从未参加过皇室家宴,此番第一次出现,那双异瞳着实显眼。
而默默站在楚离歌边上的云休更加郁闷,难道自己是与楚皇子有什么孽缘吗?三番五次与他相遇,而红姑特意安排自己来为楚离歌布菜,实在是蹊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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