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川秀则连连冷笑:“真要是这样,这野菜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要。”然后转向黄先生:“这算不算贵方违约?”
“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为了一泡尿还得跑一趟山,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估计是老糊涂了。”胖子也只好打圆场。
枫川秀自然不肯轻易罢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一件顺心事,手背上的伤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这件事我们姑且不论,但是这种态度,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我们是正正经经来做生意的,所以,只要求最起码的平等和尊重,这口痰,还是麻烦老先生你收回吧。”
一时间,双方就僵在这里,谁也不肯让步。
“黄先生,这件事如何处理,还请还我一个公道。”枫川秀又开始向胖子施压,他知道胖子是这里的头头。
胖子点点头:“枫川先生放心,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既然这口痰是老爷子吐的,我就叫他收回。”
旁观者顿时大哗:这胖子到底是哪头的啊?要不是胖子平时人缘一流,估计现在早就冲上来一帮棒小伙,痛打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了。
枫川秀一听大喜,要真是能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以后在这些中国人面前,就可以趾高气扬过日子了。说实话,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土里土气的家伙,包括那个死胖子在内。
“请枫川先生把鞋脱下来吧。”胖子脸上依旧乐呵呵,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架势,反正不是他去舔黏痰。
枫川秀自然不会客气,解开鞋带,把皮鞋脱在地上,然后扶着柳生风的肩膀,穿着袜子的那只脚踩在另一只皮鞋上,得意洋洋地看着李五爷。
李五爷的脸都气绿了,指着胖子,嘴唇一个劲哆嗦,就是说不出话来。
胖子拎着皮鞋带,提到半空,然后用另一只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其实,还离着一米多远呢,有味儿也闻不到。
“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该如何处理,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不如请神树帮忙判定一下如何?”胖子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熟悉他的人都心中一宽:我就说嘛,胖子肯定还有花样。
枫川秀一愣:这个死胖子要耍花招?不过,任你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摇。于是冷哼一声:“神树在哪?”
胖子往假山那一指:“那就是神树,最善辨别是非,只要把你这鞋子挂上去,如果认定你是对的,鞋子就会安然无恙,如果阁下居心不良,那么鞋子就会被神树收掉。”
大伙一听都新鲜,哪有这事啊,纯粹是胖子瞎编乱造。一时间,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枫川秀也觉得这胖子在装神弄鬼,于是点头道:“悉听尊便。”
于是胖子走在最前面,众人呼呼啦啦跟在身后,来到假山前。胖子恭恭敬敬向着二龙戏珠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神神叨叨。
祷告完毕,这才把皮鞋挂在树枝上面,来回悠荡。忽然就听胖子大叫一声:“神树显灵了。”
只见那只皮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不见。一时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几个平时笃信跳大神的,已经开始双手合十,低声祷告。
胖子摊开两手,耸耸肩膀,表情充满遗憾:“枫川先生,实在抱歉,神树认定你心里有鬼,这皮鞋也没收了。”
枫川秀从震惊中回过神,向身边的田中一夫问道:“刚才没人把皮鞋拿走吧?”
田中一夫摇摇头:“神秘的东方,果然充满神奇的力量——”
“大伙都散了吧,该干活的回去干活。”林青山见事情圆满解决,就把众人赶散。
胖子从假山上蹦下来,来到枫川秀面前,低头瞧瞧他光着的那只脚:“枫川先生也不能一只脚走路啊。”
说完,把自己脚上的布鞋脱下来一只,就是被山狸子抓坏鞋面的那个,飞着好几个布条子,整个一破鞋。
“枫川先生,您先对付着,好歹能对付走道啊——那啥,奇奇,你快点回家给胖叔叔取一双鞋。”说完,胖子就单脚着地,一蹦一蹦,向宿舍那边蹦达回去,嘴里还叨咕着:“做点好事我容易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