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放下,到路边守着。”
水碧如蒙大赦,赶紧照做。
元非晚才往前走了半步。她等下要说的话,不想被第四个人听见。“我竟然不知道,我何时有了个哭哭啼啼的妹妹。”
猛听到人声,元非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阿姊?”他这声出口,才意识到元非晚说他是女孩子,一点惊喜立刻变成了愤怒。“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竟不知道我何时有了个哭哭啼啼的妹子。”元非晚特别好心地重复了一遍,还在妹子上压了重音。
“元非晚,你!”确定一向顺着他的姐姐突然嘲讽他,元非永惊讶得连反驳都无力了。
“怎么,想骂我?我听着呢。”元非晚笑眯眯道,“把我骂走,你饿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了。哦,说不定这正是你要的,不要我管,对吧?”
想说的话被抢走,元非永一口气被噎得不上不下的。“你……”他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不,是牙尖嘴利!
“你怎么?说啊。上午在我院门外不是挺能说的么?这会儿怎么了?”元非晚做出一副突然明白的模样,“瞧我,都忘记你哭哑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阿耶?”元非永总算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
元非晚真被逗乐了。“我有什么可怕的?你刚才不也说了,阿耶只疼我?还有,动不动就告状什么的,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合着他就是个柔弱的姑娘家,是吧?元非永差点没气晕。“有本事你给我进来!”他想揍人!
元非晚才不会受这种激将。“有本事你出来呀?”她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弯腰打开食盒。“这里月色正好,还有点心甜汤。此情此景,简直令人诗兴大发!”
诗兴大发你个大头鬼啊!元非永只想骂娘。然而,听到吃的喝的,他肚子很配合地叫了起来,喉咙也越发火烧火燎。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从地上爬起来,踮起脚尖,从下午弄破的窗户纸洞里往外看去——
喝,好家伙,不光有吃的喝的,还有笔墨纸砚,真的开始搞对月吟诗了?
元非永委屈得不行。他被关在祠堂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关心不说,原本对他百依百顺的姐姐竟然还特意来气他!他想要吃的,又拉不下脸来,眼睛又红了。“你们都是坏蛋!坏蛋!”
元非晚对这种哭诉无动于衷。“噢?你的意思,只有你是好的,大家都欺负你?”她轻轻一笑,声音却很冷。“这怎么和我记的不一样呢?总是被欺负的那个,好像是我?”
元非永正待再哭,却不得不吞了回去。原因别无其他,就是心虚。要说欺负元非晚,他不是头一份吗?
不远处,水碧也僵硬了。果然,大娘心里一直都门儿清!这回是第一次说出口,他们岂不是都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