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一收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皱眉头。这一次金钻王冠使用毒品,完全是司马恪的手段风格,十有*就是他本人想出来的招数。朝临基地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毒品影响的基地,司马恪要谈也是跟其他基地去谈,跟她有什么可谈的?
这只千年丧尸是一个很复杂很奇怪的矛盾集合体。光明磊落的时候特别光明磊落,以前徐游在的时候他不插手金钻王冠的事务,上门来找她和赵景行,说聊天就是聊天,从来没有偷偷摸摸做出什么事情来。但一开始玩阴的,手段比谁都要阴毒,两次差点害死她和赵景行。
现在他是金钻王冠的掌权者,身份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敌对势力间的领要面谈,他们虽然不太好拒绝,但也不得不防。
夏然斟酌一下,还是答应了面谈,但是提出条件,谈话时只能司马恪一个人出面,相对应地,朝临基地这边的出席者也只有她和赵景行两人。这样把风险降到最小,一旦面谈当中出现什么幺蛾子的话,也能保证牵涉到尽可能少的人。
司马恪同意了。至于面谈的地点,当然不可能让司马恪到浮空岛上去,夏然和赵景行同样也不可能孤身进金钻王冠基地,于是折中了一下,在十二基地联盟的地界和金钻王冠基地之间找了一处地势开阔的高地,就直接作为面谈场所。
司马恪先到了那里。高地面积并不大,四野空荡荡的一片荒凉,他一个人站在秋天的长风里,白袍缓缓翻卷,远远看去,很有一种望天地之悠悠的怆然感觉。
夏然和赵景行来这里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已经让林涵之用生命体感知异能检查过周围,确保这附近只有司马恪一个人。既然没有其他异能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埋伏。
两人飞到高地上,在距离司马恪几米远的地方落下来,司马恪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寥落之意,倒是一副很不满的表情,嘟嘟囔囔地抱怨:
“我们好歹也是两方势力的最高领导人,至于找这么个空空荡荡的地方来面谈吗?连把椅子都没得坐,站着还得挨冷风吹。”
夏然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司马恪一眼。他以前也是这副不正经的腔调,那种随性虽然常常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至少说明他是处于很有兴致的状态。而现在看过去,总觉得似乎少了几分什么,以至于整个人的表情姿态都显得有些缺乏生气。
扬了一下眉,指指旁边的一块大石头:“这不是能坐吗?”
司马恪抽了抽嘴角,居然还真的就在那块石头上一屁股坐下来了,很没有形象地翘着一条腿,一星半点领导人面谈的架势都没有。
但夏然和赵景行却暗暗提高了警惕。难听一点来形容,会咬人的狗不叫,司马恪越是这副模样,就越是必须小心谨慎。
“这次来找你们面谈,还是那个老话题。”司马恪悠悠然先开了口,“你们的十来个联盟基地已经成为瘾君子的天下,可以说没有什么希望可言了,朝临基地的未来也不乐观。”
夏然挑眉:“所以你又是来劝降的?”
司马恪坦然道:“是。你们自然可以觉得使用毒品是一种罪行,但这正是你们赢不了金钻王冠的地方,因为我可以不择手段,而你们总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在争斗中往往是致命的。”
夏然笑了一声:“我们至今没有赢金钻王冠,但也没有输不是?我看不出来哪里有需要我们投降的劣势。”
司马恪叹口气:“我们就非得分出个输赢么?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们,公子在两千多年前也是我的朋友,难道就只有你死我活这一个选择?”
夏然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你跟徐游都认识多少年了,论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深,这点你应该不会不承认吧?……结果你还不是给她下套,亲手杀了她。”
她这话说得简直不能再直白再尖锐。司马恪一下子沉默了。
即使他平时能够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得再好,这时候的样子也像是被夏然这句话深深地当胸刺了一刀,身子几不可见地往后微微一缩,仿佛有一股剧烈的疼痛猛然袭来。周身的气息一下子沉寂下去,就像是从半明半暗的阴与阳交界处,一下子沉进了黑暗的幽冥之中。
然而,他这副模样持续的时间不过数秒钟,立刻就恢复了原状,像是什么也没生一样微微一笑,提起徐游的时候坦然自若,毫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