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宓终于听出了皇太后的弦外之音,猛地抬起头,她脸上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惊讶。然而皇太后却并没有扭头看她,她依然面对着那个凤座,背景稳如山岳。
桓宓抖着嘴唇发问:“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顿了一下,又问:“您想让我放弃后位吗?”
皇太后微不可查地叹息:“藩王的王妃与帝国的皇后到底是不同的,朝臣或许没有兴趣管一位藩王的内府事,可是却很有兴趣指责一位皇后莫须有的罪名。”
桓宓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皇太后此番话已经表明,她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外姓身份而忧虑,却是为了来日可以预见的坎坷之路而焦心。
“如果我不做皇后的话,”桓宓道:“能做什么呢?女官?甚至是……您的义女,帝国义公主?”
她说着便感到可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母后,我是他结发妻子,理应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皇太后终于转过身来,定在她脸上的眼神带着悲悯和激赏:“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姓氏。”
“不,母后,”桓宓道,慢慢将她挺直的腰背挺得更直,下巴也微微抬起来,流露出些许傲气:“我并不觉得我的姓氏辱没了这个后位。”
“我没有说你的姓氏辱没了后位,”皇太后道:“我的前半生都与这个后宫,与这个凤位息息相关,这后位上坐过了每一位皇后我都了如指掌,她们其中虽然不乏睿智之才,却也不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之人,她们才是辱没了后位。”
桓宓唇角一动,微笑了一下,向她屈膝行礼:“多谢母后赞誉。”
皇太后向她走近两步,伸出手来:“只是给你一个姓氏,能让你更安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