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登基典礼向来是与皇后的封后大典分开举行,商墨凌破了这个规矩,将封后诏书放在遗旨之后宣读,帝后一同加冠绶印,一同接受八方朝拜。
桓宓第一次经历这样以她为主角的盛大场合,不免紧张,掌心里腻着一层薄汗。商墨凌与她携手走上城门的时候,被她微抖的手和掌心薄汗惊到,不可置信地看她,轻轻微笑,在庄严肃穆的礼乐中低声发问:“抖什么?”
桓宓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地回忆司礼女官叮嘱告诉她的动作举止,生怕有一处做错,在这典礼上出了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商墨凌问她话,她脱口而出的却是:“接了印不可立即抬头,需得等绶印使示意了,才可抬头。”
商墨凌讶然,紧接着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桓宓赧然道:“怕错了,沦为笑柄。”
商墨凌有些好笑道:“现在就怕了,那过时封后典岂不是要吓坏你?”
桓宓有些愕然:“只是紧张罢了,怎么会吓坏?”
商墨凌脸上转出一个神秘的笑意,顿了顿,便改了话题。
两人一边上台阶一边低声交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直到看见皇太后严厉的目光才作罢。两人在城门上站定,听钦天监的官员用晦涩难懂的语言向上天做祷告,城门下站满了身着大礼服的藩王列侯和文臣武将,整整齐齐地排成列着,面孔朝下,显得恭谨又卑微。
桓宓在人群里找自己的父亲,很容易就找到,因为他正跪在文臣最前面,与其他人一样低着头,朝拜自己的女儿女婿,桓宓一直盯着他,险些连祷礼都忘记,幸好及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