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也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说道:“今日大爷与大少奶奶归家,怡趣院的事我暂且不与你们算。吴氏,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我也不与你多说,这些东西你说是盛家太太赏你的,骗鬼都不会信,盛家再有钱,也不至于拿几百两银子一套的头面赏一个奴婢。我与盛家太太姐妹一场,这个公道我是定要代她讨回来的,来人,给我将这贱婢拖出去杖责三十!另外这些东西都拿去换成钱,送去白云庵给盛家母女添作香油钱!”
众婆子拖起嘴里喊着“谢夫人大恩!”的吴妈去院子里行杖,青果也悄悄地退出去,琉翠见了,左边嘴角微翘,暗道:“在正荣堂的地盘上竟想撇开我琉翠吃独食!若不是那傻子多嘴,我让你们这些贱婢一根纱都捞不着!”
行杖婆子素日与吴妈一个院子里混着,多少也有些交情,因此下杖并不狠,青果见状上前冷笑一声道:“夫人的意思你们可猜准了?别引火烧糊了自家的卷饼子!”
行杖婆子一听,猛然想起曾与吴妈一起被派去服侍盛家母女的撞柱死了的金荷,冷汗便冒了出来,后面二十杖是杖杖见骨见肉,吴妈趴在地上很快便没了声息,股间淌出的鲜血缓缓漫入砖缝与草丛中。
青果用帕子捂住嘴巴上前看了一眼,见吴妈脸若金纸,出气的多,进气的少,想来是活不成了,便转身回正堂复命。
邵氏听后端着茶怀半晌没说话,地下的水仙已经哭得昏死过去,红梅等丫鬟缩成一团,更是大气不敢出。
琉翠小声提醒邵氏,“夫人,大爷快进府了!”邵氏才又抬头凌厉地扫了地下几人一眼,“怡趣院的奴婢扣月钱三个月,从即日起不许离开院子半步,直到首饰找着为止,这事便交予王福生家的,务必将那手脚不干净的东西给我找出来。”
王福生家的忙上前领命,邵氏的目光又落到琼娘身上,“吴妈的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你与她一来怡趣院大小姐的首饰便失窃,你有何话说?”
琼娘上前跪下,“奴婢如今孑然一身,也想通了一些事,况且奴婢的生死都是陈家的,要了那些东西也无用,求夫人明鉴!”
邵氏点了点头,让琼娘退下,陈娴雅知道邵氏这一关琼娘暂时过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娴儿,今日你先在自己院子里玩着,晚膳时再去母亲那里用饭!”邵氏摸了摸陈娴雅的脸,带着琉翠等人离开了怡趣院。
水仙哭叫着冲到院子里去看奄奄一息的吴妈,陈娴雅也拉着琼娘跟了出去,王福生家的大声说道:“府里的规矩,奴婢不能死在主子院子里,水仙姑娘也是这府里家生的,难道连这都忘记了?”
“求王娘子开恩,我娘只是痛晕了过去,还没到死的份上,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水仙哭得肝肠寸断。
苟婆子上前插嘴道:“血都快流干了还能活?水仙姑娘可不能只顾你自己表孝心,我们这么多人将来还要住在这院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