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掌柜领了吩咐,忙让人叫了姚妈妈过来,拱了拱手笑道:“妈妈好福气,我们爷想把纤纤小姐赎出来,不知纤纤小姐得要多少身价银子?”姚妈妈怔了怔,脱口而问道:“是武国公爷?”
闵掌柜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脸上笑容不变:“妈妈真会说笑话,温国公府和我们哪有半分瓜葛。”姚妈妈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这清风楼是黄家的产业,黄家是五皇子的外家,这位爷……到底是哪位爷?
“不知是哪位爷看中了我家纤纤?”姚妈妈陪笑道,闵掌柜敛了脸上笑容,沉下脸看着姚妈妈道:“这不是妈妈该问的,妈妈若不肯……”
“哪有不肯的,”姚妈妈堆着满脸殷勤小意,急忙打断了闵掌柜的话:“这是我们青莲楼的大福份,是纤纤的大福份,我这当妈妈的,只盼着她好,这身价银子只随爷们赏。”
“妈妈这话就不合适了,在生意说生意,这纤纤小姐值多少银子,妈妈心里最清楚明白,我们爷脾气急,妈妈就出个价吧。”
“这个,先头有人出过一万银子,我都没舍得,可如今既是爷喜欢,您就赏个茶饭钱,就……”姚妈妈踌躇着,伸出一双手又缩回一只,缩回去又伸出来,心里一瞬间过了无数个来回,总算咬牙要了个价:“您就给六千两银子吧,这也是老婆子对爷的一片孝心。”
闵掌柜一个字没还,招手让人取了六千两的银票子点给姚妈妈,清风楼的帐房先生已经拿过一张写好的身契,姚妈妈画押按了手印,帐房先生做了中人,闵掌柜吹了吹身契,看着干了,却是随手放到桌上,看着姚妈妈客气送道:“多谢妈妈割爱,我就不多送妈妈了。”
姚妈妈哪敢多半句话,连连曲膝告辞,跟着小厮出门走了。
大厅里,一个青衣小厮靠近温国公,恭敬的叉手说了几句话,温国公喜的眉梢乱抖,急转身,脚不连地的跟着小厮就走。蒋鸿狐疑的看着喜的几乎不能自抑的温国公,下意识的跟了半步,忙停住步子想了想,招手叫过自己的小厮空山,俯耳交待了几句,空山点头应了,急步跟了出去。
王掌柜捏着姚纤纤的身契到了戏台后面,寻到袁秀才,将身契递给他笑道:“总算不负所托,再一样,闵掌柜传了话,说那几位爷说了,要喜庆就喜庆到底,等会儿戏演好了,就在这台上拜堂成亲,那几位爷要给他们主婚,我想想他们两个都是孤儿,再说,有那几位爷主婚,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就先替他们应下了。”
袁秀才小心翼翼的接过身契,翻开看了两眼,收了身契长揖到底谢道:“您和贵东主……大恩不言谢,袁某从此任君驱使!”
“你瞧瞧你,这又什么大恩不大恩的,先生这成人之美的胸怀,我们东主也敬佩的很,还有这个,这银子你还给周二郎和姚大娘子,闵掌柜说,他们东家说了,那身价银子就算是清风楼给姚大娘子添妆了,这银子让他们拿回去置几亩田,往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袁秀才接过布包,眼圈微红,又是长揖到底,王掌柜忙拉起他笑道:“下面这一出是酒祭吧?等周二郎下来再跟他说,不然哪,就怕他哭不出来了。”袁秀才笑出了声:“可不是,哪只哭不出声,只怕得笑场了,我得赶紧去寻几件能成亲穿着的衣服……”
温国公武成林欢喜的浑身飘、脚底生风,跟着小厮躲躲闪闪一路往离戏台后不远的一处小院子过去。小纤纤果然对自己情有独钟,姚妈妈一走就遣人请自己幽会,今儿机会难得,说什么也得破了她的身子,了了这一两年的心愿!
小厮推开院门,闪身让进温国公,看着温国公急的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门,半掩上院门,左右看了看,从角门径直出去走了。空山躲在丛浓密的花树后,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温国公推开屋门冲进去,只见屋里窗户紧闭,帘帷低垂,黑漆漆几乎看不见人,温国公站住,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试探着喊了一声:“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