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四先奔到晋安郡王府,快到府门口才想起来如今五爷是领了差使的人,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在府里呆着,赶紧掉转马头往将作监赶,到了将作监,老门房却告诉他王爷今天没到将作监衙门来,姚十四赶紧寻人打听,打听了好几处,才打听到五爷一早大就到户部去了,姚十四眨巴着眼睛楞了好一会儿,他跟四爷都那样了,还到户部干嘛?总不是喝茶吧?
五皇子去户部干什么的事,姚十四想了一瞬就抛到一边了,关他干嘛呢,自己的事最要紧。
五皇子果然在户部,姚十四捏着下巴在户部衙门口不远处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进去寻五爷,他不愿意见那个阴沉沉的冷面四爷,每回见他都晦气,这会儿他晦气够多了,不能再添。姚十四打定主意,吩咐翠喜寻个妥当进去寻五爷传个话,翠喜办这事熟捻之极,不大会儿就连蹦带跳回来复命:“回十四爷,五爷说他有要紧的正事儿,让十四爷等他一会儿,要是十四爷着急,就先回去,他忙过这一阵子再来寻十四爷说话。”姚十四哪能回去,坐在正对着衙门口的茶坊里,心焦意乱的盯着衙门等五皇子出来。
直到正午时分,五皇子才一脸晦气阴沉的出了户部衙门,姚十四急忙飞扑过去,拉着五皇子跟见了亲娘没什么分别:“可等着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急死在这儿了,走走走,咱们到老胡家,边吃边说,就前面街转角。”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五皇子见时辰也不早了,事情再不顺利,饭总是要吃的,一边跟姚十四往老胡家酒楼过去,一边随口问道,谁知道这一声差点把姚十四的眼泪问出来:“你再不出来,我都不能活了,这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也就能跟五爷说说,跟别人说,人家得说我失心疯魔症了……”
姚十四一路走一路说,到了老胡家酒楼门口,要了间幽静的雅间,姚十四强忍住话,看着茶饭量酒博士上菜,五皇子下午还到到衙门,不敢饮酒,姚十四是让咱们吓的不敢饮酒,等茶酒博士上好菜,姚十四接着诉说他的离奇遭遇,只把五皇子听的瞪目结舌,不敢置信:“你酒喝多了吧?”
“酒是喝了不少,可这事真真切切,真不是酒醉眼花,早上我让翠喜去过碧奴那里,碧奴病了,她说昨晚上亲眼看到母夜叉了,你听听,我一个人是醉,翠喜和碧奴又没喝酒,总不能也醉了吧?五爷,你脑子转的快,见多识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阴司招我做女婿了?”姚十四恐惧的声音里哭腔都带出来了:“我听说要是被阴司招了女婿,可就没几天阳寿了!”
“噗!”五皇子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一桌子,接过帕子净了手,一边咳一边上下打量着姚十四笑骂道:“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样的,神鬼能招你做女婿?”
“这哪说得定,”姚十四惊魂不定的四下转头看了看:“谁知道神鬼喜欢什么样的?说不定就喜欢我英俊倜傥的,你说,要不是阴司招女婿,那母夜叉怎么一口一个姑爷,一口一个我们大娘子,这明明白白是说她们大娘子要嫁给我不是?!”
五皇子举着手里的茶杯子呆住了,好一会儿才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个眼睛,看着姚十四问道:“你听清楚了?”
“肯定听清楚了,她一口一个姑爷,一口一个我们大娘子,说什么她们大娘子不能让我这么荒唐下去,说不能让我的元阳浪费到那些小娼妇身上,你听听,这明明是阴司招女婿!”姚十四越说脸色越白,不管别人信不信,他先把自己说服了。
“咳咳,”五皇子目光闪烁,连咳了几声,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能称他姑爷,又是大娘子的,哪是阴司,可俞家大娘子玩这一手是什么意思?不对,俞大娘子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娘子,她如有本事玩这一手?五皇子想到此,面色更加古怪,那俞家大娘子跟自己家那个泼妇听说情同姐妹,俞大娘子是没这本事,搁自己家那个手里可是小菜一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俞家大娘子也不一定没这本事……
五皇子越想越多、越想越乱,这是要干什么?把姚十四吓死?姚十四死了,俞家大娘子有什么好?难道……俞家大娘子不愿意结这门亲?五皇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细打量起姚十四来:人长的不错,可眼神恍惚、眼圈黑、皮肤松驰,一看就是酒色过度淘空了身子,虽说父亲位居相公,可他是三子,前头两个哥哥论哪一处都比他强,就算有什么祖荫也轮不到他头上了,他自己又是个不学无术、天生的酒囊饭袋,这么简单明白的事,他竟想到阴司招女婿上去,俞家那位大娘子可是位才女加美女,嫁这么个混帐行子确实委屈了。
可听自己家那位那意思,俞家大娘子对这桩亲事没什么不满意,或许有什么隐情,要不……先葫芦提应付几句,回去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