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采儿!”叶青青和唐羽听后,相互看了一眼,遂又听叶青青恨恨地道:“这聂采儿就是爹爹与母亲反目的罪魁祸,死了反倒便宜了她,若不然我定将她碎尸万断,挫骨扬灰不可。”
乍听从一向温文娴静的叶青青嘴里说出如此刻毒,如此血淋淋的话来,楚天秋和唐羽不禁都愕然了。
说到此时,日已过午。红日当空,万里无云,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谷主叶随风道:“人既已死,一了百了。那妖女虽然骗了我,我却不恨她,恨只恨自己当时错信了她。”随即振臂站起,又向叶青青道:“回去后,你向母亲说,是我对她不起,只愿她不要再怨恨我便是了。”
三人也随之站起,叶青青挽住叶随风的臂膀,道:“母亲早就不怨恨爹爹了,只要爹爹与我回谷,你和母亲一定会合好如初的。”
唐羽亦道:“是呀师父!师母也实是盼着你回谷呢!”
谷主叶随风苦笑道:“便是夫人愿谅了我,可我也无颜回去见她的。”当下又一挥手,说道:“你们也毋须再劝,我意已绝,是不会回谷的。”
叶青青一急,眼圈微红,泫然欲滴地道:“爹爹若不随女儿回谷,我便也不回去,爹爹走到那里我便跟到那里。”
见到叶青青着急欲哭的样子,楚天秋心里也不禁恻然,暗道:“离谷时我曾答应了青青公主,一定要劝前辈回谷,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当下气血上涌,大声说道:“前辈既然口口声声说错在自已,并承认对不起谷主夫人和青青公主,现下本是一绝好机会,可一家团圆,前辈却一误再误。前辈不是无颜回谷,实是放不下你的脸面。前辈既错在自身,便与谷主夫人说几句赔罪的话又能如何?大丈夫敢作敢为,难道前辈便连这点担当也没有吗?”
听楚天秋侃侃而谈,声色俱厉,叶青青和唐羽听后都不由得惊呆了。
谷主叶随风听完,脸色亦是阵青阵白,过了一会儿,脸色渐渐恢复,伸手拍了拍楚天秋的肩膀,叹道:“小子,你说得对,大丈夫就要有担当。错了便是错了,大不了赔几句罪话而已,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呢!”随即哈哈一笑,又道:“我这便回谷,与夫人赔罪道歉。若夫人能愿谅了我最好,若是不能愿谅也是我咎由自取。”
叶青青的唐羽先还怕楚天秋的话冲撞了谷主,引得谷主怒极出手,后却见谷主竟然转变了态度,实是大出两人意料之处,都是又惊又喜。
楚天秋说得这些话也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说完心里也甚是忐忑,生怕惹恼了对方。听谷主叶随风如此说,也不禁喜出望外,说道:“晚辈非是有意冒犯,前辈愿谅则个!”
谷主随风笑道:“你说得这些话恰恰戳中了我的心事,我果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脸面。”随即又叹道:“以我之前所做的那些不堪之事,为了得到夫人的愿谅,慢说赔几句罪话,便是揍我几下也是该的。”
这时忽听石后有人说道:“你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堪,但这三十年来所受的苦痛也是罪有应得。你既已知错,我又怎会打你呢。”随着说话声,从石后现身走出一人来,嫣笑盈盈,宛如朝霞和雪,容光照人,正是谷主夫人。
四人竟都不知谷主夫人是何是来的,乍见她从石后出来,都是又惊又愕。
谷主叶随风一怔之后,讪笑道:“夫人却是何时来的?”
谷主夫人却不理睬他,转向楚天秋笑道:“若非刚才公子那一番话,恐怕此时有人还在死要面子,不肯服软呢。”
谷主叶随风听后,脸色显是尴尬,遂向谷主夫人深施一礼,说道:“夫人,确是我的错,我在这里与夫人赔罪了。”
谷主夫人没料到叶随风果真向自己赔罪,不由得眼圈一红,但当着三个小辈的面,却兀自不动声色,说道:“我与你之间的事,我们回谷后再细算。”随即又对叶青青和唐羽道:“现在还不与我回谷,留在这里做什么?”
叶青青欢喜无限地应了一声“是”后,便挽着叶随风的手臂,说道:“爹爹,我们一同回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