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旗语兵将刘仁轨的命令传达,邻侧舰上的炮手指挥官猛地将手中的令旗挥下,大喝道:“放!”
随着两声巨大的响声,两枚炮弹一前一后地从最前面的斗舰火炮中发射出去,同样一前一后落在敌舰稍前方的海面上,激起两道冲天的水柱。
这是用于测距的实心弹,射程远,以固定的仰角射击,有效射程在一千五百步左右。
“距离一千五百步,”主桅望斗里瞭望的校尉准确地报告敌舰的距离。
敌方舰队对于前方出现的两个巨大水柱似并没太在意,舰队以密集的战斗阵型向我舰队冲过来。
两炮以不同射角射出炮弹,以炮弹的射程估计敌方船只离我船的距离,在没有现代测距手段下,是炮兵测距的一个较精确手段。实心弹除了测距用外,以其强大的冲击力,还可击毁敌方坚固的掩体和船只,只是与敌军密集的舰只遭遇,且舰只都是以木头制造,开花弹的打击效果更佳。
“敌军已经进入射程,攻击开始,火炮发射!”刘仁轨举起大拇指,以李业诩所授的方法,目视估距,敌舰已经行进到一千步以内,正好进入我舰队火炮的射程。
“轰!轰…”连续的巨响从各舰上传来,随着火炮炮筒口冒出的黑烟和火花,呼啸声中,炮弹飞向敌方舰队阵中。
每艘战舰上的火炮都是轮流发射的,而且在战前都有严令不得在同一时间发射,目的就是防止火炮强大的后坐力,对船体造成伤害。
随着一声声的爆炸巨响,好多个冲天的水柱先后在敌舰阵中突然出现,这是没有击中目标的炮弹落在了敌舰中间的海中,击起的水柱,而在冲天水柱腾起的同时,也有一些敌方舰只被击中。
巨大的爆炸声和闪起的火光中,从这些被击中的舰船上飞起许多东西,包括人和物件,船体也冒起了火花,继尔燃起大火,船只歪倒在一边,一些遭到多枚炮弹攻击的船体则当场解体,变成一堆废木头散在海上,一些露面海面的上木板还在燃烧着大火。
接着又不断地有炮弹落下,被炮弹击中的敌舰不是当场被炸解体,即是燃起大火。敌军的舰只相对与大唐水师的舰只,个头上要小很多,大部分只有斗舰的一半大小,大型的舰只只是少数,那些小型的舰只遭到一枚炮弹正中的轰击后,即差不多被完全破坏了,那些大型的舰只,也会严重的受损。敌军大型的战船本就不多,因其目标较大,有几艘同时遭到了几艘斗舰发射出的炮弹轰击,刘仁轨的望远镜里,清晰地看到一艘大型的敌军舰只被三枚炮弹同时击中,当场被炸解体,船上的敌军士兵被抛入海中,胡乱挣扎着。
随着火炮的不断攻击,海面上飘荡着火炮发射和炮弹爆炸产生的黑色浓烟,一时间,海面上都变得有些氤氲不清的样子了。
“刘仁轨好样的!”在舰队后侧高大的楼船上举着望远镜察看战况的李业诩兴奋地大叫着。
因隔得远,李业诩无法看得很清楚敌舰具体受损情况,但从那敌舰船体裂解、许多船体燃起大火的情景上可以看出,火炮第一次用于海战,甚至可以说第一次用于战争中,所取得的效果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对敌打击效果不是其他冷兵器可以比的,特别是对船体这样较大型又比较脆弱的建筑物。
“打得太好了,”同样举着望远镜察看情况的刘仁轨也很是兴奋在狂叫着,就只差拍大腿叫好了,那些在抛石机及船弩前准备战斗的水师官兵们也都欢呼大叫着,为自己的舰队如此的打击效果叫好。
以望远镜中所看到的效果,敌方已经有数十艘舰只遭到了灭顶之灾,不是被击沉,即是遭到重创,只是让刘仁轨稍稍不满意的是,火炮的命中率与训练时候相比,那是差的太远了,实战中火炮的命中率只有不到十之三四,几百枚炮弹射出去,被击中的敌船还未过百,而训练中将士们火炮的命中率可在达到十之七八。
但这样的战果还是让刘仁轨很是兴奋,应该知道,此时敌舰还在离我舰队约七百到一千步距离,敌军的舰载兵器还未能对我舰队实施攻击行动,我军就已经重创了敌舰。
斗舰前方的各种轻型舰船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在火炮再攻击几轮后,残存的敌舰冲到面前或者败退时,就是他们从攻击或者追击时候,看如此情况,能冲到我舰队面前的敌舰已经不会很多,而敌舰队再冲近,我火炮的命中率还会增加,这些暂时作护卫的轻型舰只的指挥官们都做着追击的准备了。
敌方舰队明显被这样远距离威力巨大的打击吓懵了,原本有序的行进的舰只一片混乱,一些舰只竟然相互撞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大唐舰队中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这些武器是什么,为何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打到他们,威力又是这么大,可以直接将战船炸解体。
见敌舰阵中乱成一片,刘仁轨果断地命令继续进行打击,炮弹带着呼啸声,往敌军舰队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