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从荒山野岭的地方来到这抚顺卫所,魏刚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现在他正和老李两个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看着来往的人,这让他有一种错觉,这不是在拍电视。
当然,这只是错觉,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是真正的来到这大明朝了,这一点从身边的各色人物就能看出来。
来抚顺卫所交易的主要是边墙外的鞑子和土蛮,当然,边镇各处的堡子也是有不少汉人过来的。那些女真人很多都是留着辫子的。魏刚看到的辫子可不是后世清宫戏里边那占了半拉脑勺的大辫子,而是留在后脑勺的一小撮,用老李的话来说那叫金钱鼠尾辫。而且女真人也不都是留一根鞭子,还有的后边留了好几根,还有的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头,任由头发披在脑后。
“我说刚子,你来的时候打死的那些女真人可都处理好了?”老李憋了半天还是把这话问出来了。
“哦,这个李大哥放心,都处理好了,怎么,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魏刚从老李的脸上看出来一丝紧张。
“哦,那倒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哎,你也不是外人了,我就跟你说了。你打死的那都是建州女真,建州女真那可是跟辽镇李大帅关系很好的,要是被那些鞑子发现了线索,找到咱们堡子里,怕是要找李大帅去闹了。想当年,建州女真头子努尔哈赤的死对头尼堪外兰想要得到大明的庇护,最后都没有被关照上,还被李家给卖了,咱们一个堡子里的草民,若是女真那头真找过来,可是不好说的。好在你这事做得干净,除了那弓箭,应给没有什么线索了。那弓箭你还是自己留着,等过了一段时日再用。省的拿出去被人认出来。”李大力颇为无奈的说道。
“李大哥,刚才在皮货行里我大致弄明白一些事,你和辽镇李大帅家有亲戚?”魏刚突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嗯,是有那么一点亲戚,可惜啊,都出了五伏了。我也就是借着这点关系,在一些人面前镇呼镇呼,要是真要办大事,那是不顶用的。李家,嘿嘿,咱可高攀不起啊。亲戚,什么叫亲戚,有钱了有势了,那还能联系上。若是像我这样,边墙堡子里的一个什长,那趁早不要过去了,到时候人家大概理都不会理咱们一下。”老李说到这里倒是显出了许多无奈。
魏刚隐约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这样的事情,他在前世也是知道的。虽然他是孤儿,但是他的一个战友却不是,也是和这老李一样,经历了这般情况。当时他还替那战友生气。可是后来一想,也是啊,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寻,大概便是这样的道理了。有钱人,大概更怕摊上穷亲戚,所以大致都是躲得老远的。
“倒是没想到这建州女真还和李家有这样的关系。可是这不是养虎为患吗,这样长久下去,等哪天这些鞑子们翅膀硬了,要是反扑过来怎么办。”
“哎,你都看出来了啊。可惜啊,李大帅这些年用惯了分化拉拢,但最后却独独要便宜这觉罗家的人。也不知道李大帅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二公子的一个小妾好像还是那努尔哈赤的妹妹什么的。你说两家都亲成这样了,还能把建州女真当外人。何况,建州女真还有朝廷封的官在那放着的。所以啊,咱们这些草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这次出征,又要针对谁呢?”
“土蛮,嘿嘿,边墙外边,除了建州女真,可是还有好多鞑子的,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这些都在北边,西边还有土蛮,好多部落呢。你等跟着大军出去就明白了,说是出征,其实就是打草谷,那个部落遇到李家出来的大队人马了,哪个部落就倒霉了。李家回头倒是可以用那些部落牧民的首级换取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