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墩被炸,火车司机紧急拉下刹车止动火车这个过程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但是对于整个豪华专列的乘客来说犹如天崩地裂一般,正半躺在沙发上的荣禄一下子被巨大的惯性摔在地板上,而铁良因为站在车厢中被狠狠的惯在车厢墙壁上,其他车厢也因为突然而来的事故闹得不可开交,一时间整个专列中传出哭爹骂娘的声音……
火车头还在继续向前直接从第二个桥孔断裂处栽进这条永定河的支流中,而爆炸却没有停止,第一桥墩和后续铁路线上接连发生爆炸声----有的是工兵事先布下的炸弹,有的则是与炸药引线相连的汽油桶。一时间礼贤庄铁路桥连通豪华专列陷入了一片火海,整个专列运气不好的车厢被炸弹的巨大威力直接炸散,运气好的也是被抛进了永定河……
“这样一弄估计里面没有什么活人了?!”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工兵问道。
“这里面如果还有人能够活着,那才是见鬼呢!你们几个记住了,这次事情谁也不能向外透露半点,那列车里面做的人都是想对咱们大人不利的人,我们的饭碗是大人给的,谁跟咱们大人过不去,我们就要谁的命!明白了么?!”曹锟一脸厉色的说道。
“明白了!”十个负责爆破任务的工兵齐声说道。若说谭延地亲卫营和其他新军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曹锟做为亲卫营头领,他和那些留德士官系完全不同。除了严格要求士兵训练之外,每次部队早操训练完后开饭之时,他都会在台上训话,一个重要地内容便是:“你们的饭碗是谁给的?!”台下的士兵皆答:“巡抚大人!”
然后士兵排队在火头工那里盛饭,每盛一碗,火头工就说一句:“开饭了,这是谭大人给我们的,当兵吃饭要服从大人的命令,大人的命令大过天!”
曹锟的做法自然会引起很多人不满,但是不满意的人都被他给踢出了亲卫营。长久已往下来,无论是饭前训话还是火头工盛饭反复说的那句话,都对亲卫营上下仿佛进行了洗脑一般。如果说新建陆军其他军队服从谭延地命令更多的是出于军人的本能,那亲卫营则完全不一样---这支亲卫营是谭延身边最后的抵抗力量,全营上下全部被曹锟“洗脑”,执行谭延的命令比其他军队更为彻底,根本不用问,只要谭延下命令就可以了。
对于曹锟的做法,无论是沈静还是谭延都没有说什么,沈静眼中这样的军队才是理所当然。而谭延虽然起初有些犹豫,但是考虑到自己身边必须要有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亲卫营,他也就默认了曹锟的做法。不仅不惩罚曹锟,反倒还在其他生活补贴上给曹锟更多的补偿,双方心知肚明,曹锟也就更加卖力地“洗脑”了。谭延将刺杀荣禄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曹锟去做,也是看重了曹锟这点,曹锟比留德士官系更好控制。只要自己实力够强,曹锟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干那种舍生取义的事情,只会依附于自己。
仿佛是应证刚才曹锟说的话,火海中冲出几个浑身冒火的人,结果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听到轰的一声,这些侥幸逃出车厢的人却一脚踩到了工兵事先布下地地雷阵中,被炸的粉身碎骨。大火猛烈的燃烧,中间还伴随着零星的爆炸声。整个铁路桥北岸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相对于京津两地让人难耐的燥热,能够在七八月份的海边渡过夏天是一个非常奢侈的想法。有地时候谭延也想着将老婆接到威海卫或是旅顺来过夏天,不过生完孩子还在恢复期的方榕卿显然是不适合外出的。
“组安,我们得手了……”沈静走到谭延身后有些掩饰不住喜悦的说道。
谭延接过电报略微扫了一眼说道:“对于我们而言。想要弄死一个人不算难。即便是荣禄这样的高官重臣所欠缺地不过是机会而已,这算不得什么……现在我们地大麻烦算是解决了。同时也是为翁同和那个小皇帝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过以后我们北洋可要浮出水面自己独立行事了,想想这些心中总是挺别扭的……”
“我们不可能总是藏在别人身后,总是要站到前台来地,从胶州湾事件之后我们北洋想像以前那样躬着身子做人的日子就已经过去了……”沈静笑着说道。
相对于谭延这样手中握有强力实权,但是在政治上鲜有强硬立场而言,沈静觉得韬光养晦固然是好,只是谭延做的有些过了,直到被人欺负到脑袋上来的时候才知道反击。对于北洋走上前台,重现李鸿章昔日北洋之风光,沈静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谭延手中的北洋得到这些应当是理所当然。好在谭延也没有让沈静失望,谭延也不是个软柿子,不要说被人捏一下,就是碰上一下,连荣禄这样等级的人也直接被灭掉,所谓杀伐果断,这个雇主的性格是个干大事的人。
谭延听后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下可是如你所愿了,荣禄这个麻烦算是被我们给解决了,翁叔平那边有什么回音?我们开出来的条件,复生也应该给个说法了?!”
沈静说道:“翁同那边似乎对军费控制已经不那么严了,这几个月户部解送北洋的欠款前几天全部补齐,虽然没有最后回音,但至少这也是个姿态……”
谭延点点头说道:“算他识相!下一步如果顺利地话。我打算重新启动新一轮的旅顺造船所造舰计划,朝廷里面地事情让他们自己去争。我们有北洋陆军在手谁也不敢对咱们使脸色,唯一可虑的便是窥伺由我北洋的日本和俄国。文渊兄,早上我差人送到你处的文件看过了么?我觉得边防局势非常的不乐观!”。
按照谭延的规定,每个月北洋系统内都会下发一份国际形势报告,这份报告基本上是由分属直隶总督幕友堂和山东巡抚幕友堂内“国际关系科”幕僚根据各国报纸与中国驻外各国使节所返回的各种消息综合成一份报告。当然对于日本还有更加详细的介绍,甚至包括一些令人想象不到的东西----日本的物价。
当然谭延是没有能力来统计全日本地物价水平的,但是就东京等日本大城市的物价,尤其是米价进行统计还是没有问题的,而沈静得到的报告更是详细,里面还有一项物价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东京妓女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