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药箱,连修远拿出银针。
此时,屋里的人都大气不敢出,这落针可是十分严谨的事情,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连修远将插在苏老爷身上的银针都拔掉,然后徐徐出了一口气。
连修远直起身来,然后坐到桌前,拿着笔久久没有落笔。
半晌,他才开始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连修远边写边说道:“岳父大人的身体,想必你也让人看过了。”说着,写药方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落笔说道:“他的身体有些亏空,需要好生静养调理。另外,岳父大人有心疾,观其脉象,是多年来的老毛病了。虽然是老毛病,寻常的时候只要稍加注意也无大事。不过,心疾者最忌讳被人刺激。”说着,连修远将写好的方子拿起来看了眼。
确认无误,连修远招手,连管事立即拿着方子下去。
“我刚才给他用银针疏通了血脉,此时脉象平和该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先开张药方,先吃着。这段时间,切忌莫要让他情绪激动,切勿惹他动怒。这张方子先吃上半个月,半个月后复诊我再瞧瞧。”心疾最是难医,况且岳父大人年纪大了,更是麻烦。
苏景云早就在那济世堂老大夫那里听过诊治的结果,没到连修远居然有方法。
对于此时的苏景云而言,连修远就好比是苏老爷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眼里带着感激,连忙点头。
这一刻,苏景云更加肯定连修远便是神医了,心疾在天昭国可是无药可医的。
连修远并未观察他的神色,而是站起身来叹气的将苏景烟拉到身旁。
看着她泪如雨下,自责的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
“烟儿,岳父大人身体如此,不是你的错。”连修远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完全不顾及房间里还有两个人外人的存在。
苏景烟闻言点点头,脸上带着红晕。
这人,也不注意一下场合,也不怕哥哥笑话。
苏景云此时见妹妹好好的,心中压着多年的石头都放下了。
“小烟,你别担心,哥会照顾好爹的。”爹的身体这般,也是长期在外奔走的结果,与妹妹没有一丝关系。
至于心疾,那就更不关她的事了。
苏景烟闷闷的点点头,瞧见苏景云欲言又止便开口道:“哥哥有话但说无妨。”兄妹之间,哪怕是这么多年未见,却仿佛一切就在昨天。
他们之间,并不需要隐瞒什么。
苏景云见她这般,走过去坐下,三人坐在房间里聊了起来。
从苏景烟的话里,苏景云知道了很多。
不仅知道她受伤,而且还知道她在前不久才醒过来。
对于妹妹简单叙述的话语,苏景云却觉得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自己的脖子抓住,让他快要窒息。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妹妹居然昏迷了这么多年。
苏景云从没感觉,自己这一刻那么痛恨苏老夫人,那么痛恨那个占据了娘亲地位和身份的姨娘。
而他,也将苏家的事情同苏景烟介绍了一遍。
其中太多的细节,他都一笔带过。
他在家的时间本就少,自然很多都不知道,但是最近的事情确实一清二楚的。
妹妹是苏家的人,自然有权知道这些,特别是苏老夫人的事情。
苏景烟听到苏景云的话,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她从前就感觉娘亲奇怪,对自己特别严格,却对哥哥格外宽松。
当年年幼,只当娘亲是看自己是女儿便多有规矩规范自己,好让自己以后能被教导得更好。
却不想,原来那个女子居然不是自己的娘亲,而只是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