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尉迟德贤命人将这些贼子捆绑,一并交给南朝太后,他便长臂一展,准备夹着不乖的娇妻,一路折返准备细细与她算账。
“尉迟将军且慢!”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高叫。
尉迟德贤回身看时,才现是被人按倒在地的袁熙散乱了钗,挣扎着叫他:“公主此番差点被白水流所害,是我出力才维护了公主的周全,还请尉迟将军将我押解到北朝……只要见他一面,任君处置……”
袁熙心知,自己策谋的这一切如今尽是败落,若是落到南朝太后的手中,自己肯定难逃一死,可是若能被尧暮野带走的话,或许能得一线生机。
尧暮野看似冷酷,实际上是个重情之人,当年自己背叛了他,他依然能对自己网开一面。而如今,他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送死?
尉迟德贤低头看着那挣扎着朝他拱过来的女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袁熙,你该醒一醒了。”
说完便大步离去。他只是不爱说话,又不是真傻!圣上的长情也是有限度的,而且绝不会再包括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若真把她带回去,叫新后再与圣上起了什么误会……
他可以肯定,自己与公主娇妻的休书将由尊贵的大舅哥一手包办,此生便再无破镜重圆的可能!
袁熙看着尉迟德贤毫不留情地远去,只气愤低痛哭失声。
而被踹得半死的白水清此时也看明白了自己嫂嫂这副寡情出卖兄长的嘴脸,顿时悔不当初,为何听从了这妖妇之言。
南魏翌年,南帝在白家之乱中不幸驾崩,人们在火堆里只搜寻到了几具焦黑的尸体。徐太后虽然力主扶持皇帝幼子登基,由她垂帘听政,奈何圣上生前留下秘旨,传位于大皇叔。
白家族长白水清虽然坚持自己并不知叛乱隐情,然而族长失德,族人败坏的罪名不可逃脱。皇帝死于非命,这样的罪责总是要有人承担的。
念在他昔日功勋,成全了重臣体面,白水清被毒酒一杯赐死,叛乱主谋袁氏,白水清,被判腰斩。白家大族,继袁、尧两家之后百年大厦轰然倒塌。
南朝一夕江山骤变,不能不让玉珠一阵唏嘘感叹。
若不是收到了二姐的亲笔书信,玉珠此时一定是要为姐姐遭逢意外而痛哭流涕。
南帝当初与尧暮野串谋诈死,但是到底是受了火灼之伤,带着二姐一路秘密潜往北地,隐居在一处高山之中,据说伤势一直不好,身边离不开人,就算二姐用心想回来看她,也是不能。
不过鲤儿思念母亲,在一个月前已经被送到了淑惠夫人的身边。
“不是计划周详吗?为何还会受伤?”想到不能与姐姐团聚,刚刚被封后承袭了典的玉珠新后,不禁出言抱怨。
尧暮野脱了龙袍,正带着小儿一起在宫苑里拉着小弓学射,听了玉珠的抱怨,也不开口说话。
他自然不会告知,受伤的主意是他给昔日旧友出的。想要挽留佳人之心,不受伤留些血,怎么可以?
这个南生也是龟儿子的性情,半生藏掖,不敢表露自己的真情,更是叫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不少委屈,其实那淑慧夫人当年的遭遇,有大半是白妃与她族中之人的谋算,皇帝在慢慢领悟知道之后,却已经是身在局中,不得任性而为,可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是临了这次的算计,当着乃是憋闷积压甚久之后的报复啊,如此狠毒,竟然是拼了诈死,解脱了自己这一身责任的同时,也将白家至于千古罪人的境地,将百年大家连根拔起……
想到这,尧暮野眯缝着眼想:自己要不要也斩草除根,哪天给这般心狠的旧友送去毒酒一壶,免除了后患?
就在这时,玉珠放下了手里的刻刀,兴致勃勃道:“过几天,风景正好,我们踏青去拜访二姐可好?”
符儿也穿着开放裆裤,晃着小屁股道:“找鲤儿玩!找鲤儿”
尧暮野转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小儿,终于懒样样地点了点头:“也好,我……也有许久,没有同他同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