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个坠子早就不在回流山了。
他可能已经永远失去了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再也找不到了。
现在师兄说有了一张能卜算到失物下落的符纸,晓冬的隐忧不但没有因此消除,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回避。
如果用了这张符纸也找不到,那他就不得不承认,他的坠子确实是回不来了。
莫辰怎么会看不出晓冬的不安呢?
过去这些天,晓冬时常出去找寻,回来时经常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可是当着旁人从来不表露出来,还装得若无其事。
他心里不安,又不愿意让其他人为他担心。
莫辰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下晓冬的头。
晓冬能感觉到大师兄无言的宽慰。
心里还是难受。
“我的衣裳……刚才勾破了。”
晓冬现在穿的是一件约有八成新的浅青色道袍,这件是莫辰的旧衣裳,这件衣裳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是为了出门师父命人给他新制了两身衣裳,只穿了那么几次,因为身量突然拔高,衣裳明显短了不少,就收了起来没有再说。因为是为了出门而制,所以衣裳比平时穿的显得精致。上个月天气一下子暖和起来,晓冬现自己也长了个子,去年秋天穿的衣裳现在裹在身上有些紧,莫辰就把自己过去的衣裳翻寻出来给他穿。
晓冬十分爱惜这件大师兄的衣裳,非但没有嫌弃这是一件旧衣,反而穿的格外精心。
刚才急着给玲珑师姐送药去,衣裳被勾破了他也没顾上,这会儿低下头才看见,衣角那里破了一个很明显的洞。
这让晓冬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这不算什么,回头让齐婶给你织补一下。齐婶针线活儿做的特别好,保证补完和原先一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对齐婶的手艺晓冬也是有信心的。
到回流山之前,晓冬的衣裳破了,有时候是叔叔拿去请人缝补,有的时候不方便,晓冬就自己学着穿针引线,打个补丁在上面。他那点儿可怜的手艺,打的补丁皱皱巴巴,活象一块贴歪了的狗皮膏药,看起来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叔叔就曾经对着一件他自己缝补过的短褂打量了半晌,实实在在的说了句:“还不如不补呢。”
可是齐婶儿的手艺就不一样了。她补过的衣裳大多看起来就象没破过一样,之前玲珑师姐有好几件衣裳都是补过的,补完之后,齐婶有时候还在上面绣朵花、绣只蝴蝶,将织补过的痕迹遮住。
果然齐婶看到晓冬送去请她织补的衣裳时笑着说:“这不打紧,补好它一盏茶的功夫都要不了。”
晓冬松了口气,向齐婶儿道谢,又说:“劳烦了。“
“这算什么?正好玲珑姑娘去闭关了,我除了看屋子,也没有旁的事情。“齐婶儿把衣裳抖开来看看:“回头补好我给你送回去。”
齐婶在针线筐里翻寻同色的丝线,晓冬很想问问齐婶知道不知道玲珑师姐和翟师兄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可答应了师姐不对旁人说的,要是一问齐婶这事儿,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了?既然答应了,那就得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