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嫣然一笑不语,薛朗就知道想让她放松监督是没戏了,不禁暗地里默默地为自己鞠一把同情之泪。被老婆监督喝药什么的,好虐心!
薛朗病了,为此还请了尚药局里的御医,这事儿便自然惊动到小李和皇后。这两口子都知道薛朗是为了赈灾的事情劳心劳力累的,小李还和他的皇后说起当日薛朗一身泥土,穿着湿的鞋子和衣袍就进宫的事情。
长孙皇后一听,便命人赐下许多药材来,还给尚药局下了手令,命御医在薛朗没好之前,不许回宫,用心诊治。
除了长孙皇后,小李也是赐下一堆赏赐,跟他媳妇儿一个意思,让薛朗好好休养身体,待身体养好再为国尽忠也不迟。
大唐帝国的头子和头子他老婆都因为薛朗病了有赏赐,在这两口子手下讨生活的众臣们,自然也只能跟着送些礼物过来,表达慰问之意。
搞得薛朗挺不好意思,不过是小小的感冒,喝了一天药便感觉松了许多。这等小病居然还收礼,有点儿不好意思。
薛朗往日锻炼不辍,身体一直挺好,这次是霜灾的时候冻到了,又加上这几日特别忙碌没休息,才着了一场风寒。但他底子好,好得便快,只养了两天便感觉好了,就是平阳公主不放心,又喝了一天药,方才放他下地活动。
薛朗是好了,但府里却多了另外一个病患——
平阳公主的贴身嬷嬷病倒了!
刚被送回宫里的御医,又被请了来。
“如何?”
嬷嬷与平阳公主情分不同,知道她不舒服第一时间便请了御医,一剂药喝下去,一点作用都无有不说,嬷嬷直接连床都起不来了。
御医小心翼翼地站着,也不敢抬头看平阳公主,谨慎的道:“非是风寒,也非伤风,下官看着……”
顿住不敢继续往下说。平阳公主如何不知道御医那点儿小心思,冷声道:“如实禀来,若有半分隐瞒……我终归还是大唐封有名号的长公主!”
御医吓了一跳,连忙道:“回禀殿下,这位赵氏怕是要不好了,请殿下准备吧!”
平阳公主一怔,没说话,坐在椅子上的身形,纹丝不动,神情怔忪,似乎有些茫然。薛朗朝御医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自己走过去平阳公主身旁,握住她的手:“建瓴?”
“啊?”
平阳公主似乎这才回神,双目微微闭合又睁开,如此两下,神情才镇定了些,伸手拉过薛朗,伸手抱住他腰身,靠入他怀中,道:“嬷嬷这一年来,身子都不太好,对此……我心中是有准备的!说来,嬷嬷年近古稀,若……也是喜丧。只是,嬷嬷是阿娘留给我的,我……我……”
平阳公主没再往下说,只是把头埋到薛朗怀中,默然无语。薛朗感觉到胸口的衣服慢慢地被浸湿,叹了口气,抱着她,轻轻地拍着。
平阳公主本就不是软弱的人,如她所说一般,嬷嬷年事已高,平阳公主心里已有准备,虽感到悲伤,但还勉强能支持住,在薛朗怀中泄了一番情感,挺直脊梁,道:“此事还需禀告父亲与二郎。嬷嬷当年是阿娘身边第一得力人和心腹,身份与旁地不同,幼阳你帮我看着些,我即刻可入宫。”
“恩,放心,家里有我。”
平阳公主立时便进宫禀报去,薛朗叹了口气,去看了看孩子们,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让奶娘和婢女们带好孩子,这才转身去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