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袁肃先去第一团营地视察了一下,又乘坐前往古城墙巡视城外难民的情况,到了傍晚才返回行营。他找来陈文年、赵山河、孙连仲和孙德盛四人,一起商讨了一下军事戒备方案。这套方案是用在紧急情况之下,早在昌黎县的那会儿,他已经做出了明确的底线,迫不得已之际自己绝不会心慈手软。
根据陈文年这段时间在临榆县和山海关的活动,他料定城外的难民一旦发生暴X动,最有可能就是沿着铁轨闯城,因此只要将兵力集中在京奉线的段落上即可。而且难民暴X动无非是饿极了才孤注一掷,一方面难民长时间饥荒,另外一方面这些穷苦老百姓又没有武器,只要及时压制住暴X动的苗头即可。
除非是这几万难民一起闹事,否则基本上很难突破火车站附近的武装驻防力量。
“这些都是下策,以备不时之需罢了。正如我上午跟县府的那些官员所说的那样,关键还是要治理和疏导。我有一个想法,虽然同样是杯水车薪,但缓解危%急之势不在多少而在有效,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袁肃缓缓的说道。
“大人,您有什么打算?莫不是你要安排一些难民到咱们滦州来?”陈文年试问道。
“没错,关外灾情虽然纵深极大,但咱们滦州这几年好歹还算是凑活,没什么大灾大害。原本我打算与滦州zhèng fǔ的王大人开办一家工厂,如今正好可以雇佣部分工人加以培训,他们培训完了工厂差不多也筹备好开张。”
“可是,才一家工厂又能招募多少工人?”孙德盛摸了摸脑袋,忧虑的说道。
“按照我预计规模,大约三百人吧。这只是一部分,另外咱们第一混成旅同样可以借机扩充一下实力,当然我不可能从难民当中招募正规军,而且现在我们番号归辖第二镇也不敢轻易募兵,但是扩充一下军中杂役、后勤部队还是可以的。”袁肃进一步说道。
“大人,不是卑职多嘴,眼下我们第一混成旅刚刚立足,虽然有六个县的辖区,可说到底还是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现在招募这么多杂役,只怕会难以保证军中的收支。”赵山河说话没有拐弯抹角,就连脸sè都显得很忧愁。
“先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能招多少是多少,无非是多几张嘴吃饭罢了。纵然救不了成千上万人,但也不能不救百来十人。公台,军中情况你最清楚,你估算一下尚且还能添置多少名额?”袁肃转向陈文年问道。
事实上陈文年在第一天到达山海关时,同样考虑过吸纳一批难民前往滦州,因此他在这个方面是早有jīng心计算。现在见袁肃也有这样的决心,倒是当真可以尝试一番。不管是招募正规军还是杂役,都是可以起到扩充军力的作用,更何况真到了战争胶着的时候,杂役扛上枪一样能上前线作战。
他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截了当的回答道:“这件事我早先就考虑过,依目前我们第一混成旅的军费状况,即便这些难民不要军饷,也不给他们配发军中标准的物资,最多最多也只能招募五百人。而且这五百人还不能确保一rì三餐。”
孙连仲叹了一口气,颇有无奈的说道:“三百人加上五百人,合计还不到一千人,这还真不是一个事儿。”